碧波東海,
近海岸處,一艘孤船正在淺海航行。這是一艘普通漁船,船身不大,隻是近海漁民平時打魚所用。
此時船身中滿滿的各色海魚堆積,顯然收成不錯。
“阿爸,”
船頭上,一大約十一二歲的赤身少年看著海麵叫道。
“怎麼了?”,船尾處,一對中年漁夫婦正在劃槳掌舟。今日開漁第一天,一家三口出海打漁,收成不錯。此時船尾處的‘王老兒’口中叼著煙袋,被烈日經常暴曬所形成的‘土色’麵龐上露出一點笑容,道:“阿凡,怎麼了?”
“過幾天就到春末了,我想……想過些天去城裏上學堂。”
王凡站在船頭,小聲的試探問道。
從幼年開始,他就天天跟著阿爸出海捕魚,這是他們一家生計的需要。今年他十一歲了,捕魚超過六年,對此很厭煩。他特別向往那些可以去學堂讀書的孩子們,或許,他將來也能憑此考取一個功名?
“上學堂?”
聽到王凡的話,王老兒嘴巴一顫,煙杆子中的火星差點掉到身上。
“咱孩子將來是成功名的人,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嗎,一輩子都是一個老漁民?”船尾一旁坐著的婦人說話了,年歲不太大,卻老的像是四五十歲麵龐。整日裏在烈日海風中度過,人會顯得老的特別快。雖然她在為自己孩子說話,但眼色,還是撇到了自家男人的為難。
去學堂讀書,那都是那些城裏貴人們才能有的待遇。自家三口,靠著每日打魚,風裏來雨裏去,也隻是剛剛糊口。
孩子想讀書是好事,可自家確實是負擔不起……
王凡在船頭站著,不敢回頭。聽著娘親說完後就沒動靜的後麵,他心跳開始加快!他怕,他怕阿爸會說出不讓自己去,雖然他大約也猜到了什麼。
“想去……想去那就去吧!”
王老兒抿著嘴,長久,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咬牙,答應了!
孩子他娘看了看自家男人,張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麼。
微風起,漁船以某種平衡的速度向著岸邊飄去,他們千百天如一日,每日都是過著這般的生活。近了,遠遠地,可以看到岸邊沙地上的木屋,以及岸邊上各家撐開晾曬的漁網。三兩漁民都在岸邊晾曬,或是撐起船隻,準備再次入海。
春日間第一次打漁,收成確實是不錯的,他們家天不亮就出發了。所以此時,還在有著一些其他準備出海的漁民。
王凡此時很激動,六年打漁,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了。
他很厭煩這種每日裏平淡的生活,或者說,他心底,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今日,卻是‘超脫’了出來。
王凡準備回頭,他臉上帶著欣喜,沒想到阿爸竟會答應自己?
可就在這時,
“嘭!”
身下船身卻是猛地一晃!王凡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了船頭。
“怎麼回事?”船身這般搖動,似是撞到了什麼大礁石?可此地全是海底平沙,是不可能有礁石的。更何況此地水深也就兩米多,就算有礁石,大礁石也早該露出水麵了吧?
“撞到什麼東西了?”
王老兒跟自家媳婦也是同時一驚!此地水域他們已經早已熟悉,此地有什麼,閉著眼都能曉得清楚。
長年裏出海打漁,平沙近海被‘撞’,定是惹怒龍爺爺了!
此地漁民,雖然靠打漁為生,但還是遵循著某些規矩的。收捕人家的‘孩兒’過多,是會惹得海龍王震怒的!此時情景,也隻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果不其然,
就在船上三人被震得東倒西歪之時,二三十米外的漁民們也是恰巧看了過來。
幾個漁民,更是焦急的大喊大叫!
“王老兒快劃船!海龍王要吃人了!!”
聽到岸上人焦急的叫喊,船上的王凡一家也是心髒猛地抽緊!此時小船水麵下,三人明顯的看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噗!”
同一時間,水花濺起!
原本平靜的海麵上,一道巨大黑影破水而出!
“吼~!!”
破水而出的巨大黑影現身在陽光下,露出海麵足有八、九米高,三個巨蟒腦袋長在一起,粗大如水缸一般!是三頭大海蛇妖!!
隨著大蛇妖破出水麵,水麵開始急速波動了起來!此時竟是興起了巨大浪濤!浪濤拍打著船身劇烈搖顫,似隨時都能打翻在海裏!
“啊~!!”
見此情景,孩子他娘第一個忍不住慌了!
一聲大叫,竟是直接昏厥了過去!
海麵上大如水缸的三個巨大蟒頭,漆黑如墨!猙獰的麵頰,讓人有一種不寒而顫的感覺!三頭海蛇妖,六隻人頭般大小的血紅蟒瞳中都在露出著嗜血的光芒!海蛇妖上身竄出海麵,掀起的浪濤就足有三四米高!哪是這種小漁船可以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