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篇(1 / 2)

“這是什麼世道啊?盜墓也能流行起來?”這聲無奈的抱怨悶在雪穀裏回蕩,嗓音不高,卻也驚動了遠處的一塊浮雪,轟然崩落。我的目光被那聲響吸引,不由地向遠處望去,那依稀中竟是連綿的雪峰,隱隱閃著淡藍色的光。這時,因為缺氧而精神委頓的我才恍然記起,我這是在無垠雪域青藏高原上呢。

吐出那句埋怨的家夥叫安子,是個身材瘦高皮膚黝黑的青年,我跟他不怎麼對路,卻要叫他七哥,他是師傅的七徒弟。為了剛才那句話,他被師傅狠狠踹了一腳,他疼的剛要吱聲,又挨了一腳。我心裏看的高興,卻不敢樂出聲來。

我知道師傅為什麼踹他,他自找的,在這雪穀裏,左右都是陡峭的山體,上麵附著了很厚的積雪,看上去很結實,其實更像是千鈞一發,這不安子一聲歎息就震下來一塊。要是聲音再大點,引起大麵積雪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在這命懸一線的地境,安子開口亂放,活該挨踹。依我師傅那火爆脾氣,本該刪他兩個耳光的,可能也是因為高寒缺氧提不起精神來吧。

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誰也沒有心情看熱鬧。我轉過頭去,繼續跟著前邊帶路的師姐往前走。她其實比我才大那麼十個月,卻也是一歲。她是師傅的養女,卻很受師傅寵愛,得了師傅真傳,在風水堪輿方麵已經是小有所成了,我們行裏的人都知道她,都說她是天才。我入行的晚,很多事情都要請教她的,也就很尊敬她。我從十四歲開始跟師傅,已經兩年多了,師姐一直對我都挺好的,安子他們欺負我也總是她護著我。

除了師傅、安子、師姐和我,我們這個小隊裏還有大友哥和老九他們兩個。大友哥就是我身邊那個體型有點胖的大個子,他是我的六師兄,人挺和善的。這隊裏,除了師傅就屬大友哥經驗最豐富了,他跟了師傅十多年了。聽安子他們平時扯淡,大友哥是和其他幾位師兄一起入的師傅的門,可是後來其他幾位師兄都自立了門戶,隻有大友哥見師傅身邊還沒有個能人,一直留在他老人家身邊。為了這個,大家平時都很敬重他。老九那小子就不說了,小白臉一個,除了放風把門,我看他也做不了什麼,卻還是我九師兄,靠的。

師傅從來不用花請向導那份錢,一來是我們這倒鬥的行當不適合有外人參合,二來是師姐真的很厲害,對地形天象勘察一番,她就能把鬥子的具體位置探出來。不過,這次情況不太一樣,雪域這鬼地方太危險,所以出發前大友哥還在建議師傅找個當地道上混的向導領路,可師傅一直沒有鬆口。我們走了幾天了,也沒有出什麼叉子,看上去師姐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見師姐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我趕緊上去扶住了她。看來她是累了,這裏畢竟不比其他,單是這惡劣的氣候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本來我們也不必來這鬼地方倒的,可是正如安子說的,最近也不知道這世道發什麼神經,盜墓竟然也火了起來,短短幾個月時間,我們原來那地盤上就多出了五夥新勢力。跟他們幹了幾回,我十師兄掛了彩,他們也折了不少人,卻不肯罷手,擺開架勢,跟我們好上了。靠的,還有幾家看熱鬧的。師傅他老人家那火爆脾氣哪能忍得了這個啊,把我那幾個自立門戶的師兄都給找回來了。在鎮西那大墓裏,幾家來了個大火拚,那天那大墓埋葬了不少人,連地宮都塌方了。地盤的問題一晚上就解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靠的,動靜太大連公安都驚動起來了,我們做完那事沒消停幾天外麵就來消息讓我們出去躲躲。師傅本想疏通疏通,可是這事鬧大了,泰山一樣死活挪不動了。師傅最後沒轍隻好領我們出來倒騰幹屍。師傅說,那玩意也很值錢,就是倒起來危險,事到如今也沒有選擇了。

就這樣,我們離開老家,到了這裏。

唉——我在心裏暗歎了一聲,這裏的幾個人裏屬我身上擔的人命最多,也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回去了。說來,我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子,不該是打仗的主力,可是偏偏我天生的有那麼種力量,就算安子老九兩個一起上也打不過我。當初,師傅也是因為我有超能力才收我入門的。那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力量,總是在我的體內湧動,我很小的時候就試著去控製它,漸漸的我已經學會了引導它,讓它變成我自身的力量的一部分。雖然使喚上,我還不是那麼收放自如,但是已經可以產生不小的威力了。記得那天,我跟師傅還有師兄們很多人去到那大墓裏,不久其他的勢力也來了人,他們都站到了一邊,我們在人數上明顯吃虧,可是在實力上並不遜。師傅當時這麼說的,他說因為有我在。沒有談上幾句就崩了,兩邊開起火來,我經曆過這場麵,也不生疏,拎著師傅給我的舊式衝鋒槍就衝上去了。那可真是一場血戰,我雖然殺的兩眼血紅,卻也記得自己滅了不下十個人,有兩個傷我師兄的家夥也被我打爆了腦袋。我知道他們的身手了得,要不是遇上我也許能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