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暮西山,直到晚霞滿天,他才起身,施施然的離開。臨走前還從懷裏摸出個錦盒遞給她,說是出巡時在路上買的小玩意兒,留著給她玩兒。
夏駱凡打開來看,竟是一對兒雕工十分精美的白玉小貓兒。靈活生動,憨態可掬。不禁喜笑顏開,愛不釋手。
陪胤禛用完膳時,又拿出來與他賞玩一回。
“凡兒。”
胤禛見她一副小女孩兒得到了新玩具般的開心模樣,不禁搖著頭將她摟進了懷:“我聽說你在菊園裏抱了弘曆?你呀,別說現在你的身份已經不是蘭暄,就算仍是,弘曆他也是已經娶了親,當了阿瑪的大人了,你怎麼能仍當他是小孩子般說抱就抱?”
“是啊,那個小小又軟綿綿的小弘曆長大了呢。”
夏駱凡輕笑,環住他的脖子道:“我總覺著好像是昨天才在大街上遇見你一般,怎麼才一轉眼,這十幾年就都過去了呢?”
“要不怎麼說歲月不饒人。”胤禛的神色微微黯淡:“我老了,可你卻還是當年模樣。”
夏駱凡目不轉睛的看他:“你可以老,因為不論怎樣我都愛你。可是我卻不能老,也不敢老,因為對你虎視眈眈等著要投懷送抱的女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都到了現在你還不放心,還吃醋?”
“我愛上你,怕是就注定了要一輩子不安心,一輩子吃醋了。”夏駱凡低喃,湊過頭就含住了他的唇,開始又啃又咬,百般淩虐。
“凡……兒。”胤禛模糊的呻/吟,按耐不住的抬手扶住她的後頸,開始反客為主,肆意掠奪。
“唔……”夏駱凡情不自禁的嬌吟,腦海中的理智漸漸離開她的身體,整個人就隻能潛意識的隨著感官而反應……
這一刻,她再顧不得勸他說什麼‘大義覺迷錄’,什麼曾靜,什麼張熙。反正那些都是史書上有載的東西,自己又何必明知無法更改,還硬要去給他心裏添堵呢?
其實是對是錯又怎麼樣,隻要他心裏頭高興,誰還管後世哪些無關痛癢,又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人怎麼議論,怎麼評說?
十月,胤禛放曾靜,張熙,同時命他們在全國範圍內開始宣讀‘大義覺迷錄’。而因為曾靜張熙的投書案,又牽扯出了另一樁清史上有名的文字獄——呂留良案。
畢竟是三百年前的舊案,對方又是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所以夏駱凡並沒怎麼往心裏去過。
隻是在聽到胤禛對涉案人員,生者追捕流放斬殺,死者還要破棺戮屍時,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他,不僅僅是寵著自己愛著自己的胤禛,更是一個為了維護自己的皇權,至尊地位不被絲毫侵犯的鐵血皇帝。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在四季的交替輪回中,又一年即將結束。
回宮過年之前,夏駱凡先去了一趟景山壽皇殿。
當然這一次她不再是大搖大擺,而是扮成了個小太監模樣。沒辦法,畢竟她如今的身份已不再是蘭暄格格,而是小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