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本來就沒什麼耐性,看了會秧歌我們三個就跑著玩去了。因為是農村,也沒人管孩子去哪玩,玩什麼,天黑了就都各自回家了。
我們三個玩著玩著就覺得特別投機,於是我提議咱磕頭吧。(磕頭就是桃園結義)他兩也正有此意就說:“村口有個土地廟,咱就去那拜。”
俺們三個蹦蹦跳跳的跑到土地廟跟前,跪好準備拜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不妥。
於是跟他兩說道:“咱磕頭拜把子咋也得有香有貢品吧。啥也沒有算啥磕頭啊?”他兩一尋思,也對,可貢啥呀?幾個不著四六的小孩子,一沒錢二沒東西的。
這時我充分發揮上墳燒報紙糊弄鬼的精神,找了幾個馬糞蛋子。見過的人都知道馬糞蛋子跟小饅頭差不多,就是顏色不一樣。
把馬糞蛋子擺好,插了3跟蒿子棍,我們就一頭磕了下去。
然後照著電視裏有模有樣的一起念道:“我某某某今日以土地老爺作證,認為異姓兄弟。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簡單的儀式過後也差不多黑天了,俺三個就準備回走。眼瞅著就要進村了,高不點說咱們回去把貢平撤了吧,要不明天哪個大人要是看見了,知道咱三個幹的,還不扒了咱三個的皮去?
我兩一想也對,就急忙一起折了回去。快到的時候,我就看土地廟那冒白煙。可給我嚇壞了,以為著火把廟燒了。又一想,不對啊?俺也沒點香,就插了三根蒿子草咋能著火?
等走到跟前一看,傻眼了。
馬糞蛋子潑了一地,三根蒿子草也沒著但是冒著煙。這跟前就一個廢棄的石場,農村的朋友都知道,土地廟一般都建在比較荒涼的地方。這麼短時間不可能有人來。
俺三嚇的一尥蹶子就往回跑,等跑到村小賣店的時候,我一回頭發現他兩都用手捂著喉嚨,啊啊的說不出話來。
馬特她媽在跟前,看著自己兒子還不知道咋回事,上去就一巴掌,這時候馬特哭都不出聲了,就看見眼淚往下掉。搬開手一看,我地媽呀,整個脖子腫的快有腦袋粗了,高不點也是一樣。就我還沒啥事,這時大人都把我圍住了,問我你們上哪了?他倆這是怎麼啦?
這麼多大人一圍上來我也懵圈了,哇的一聲俺也哭個稀裏嘩啦,就在這時候我哭著咪咪個眼睛,就看見麵前站了個黑衣服的人,啥也沒說抱著我就跑。
那勁那個大啊,我怎麼撲騰都白扯,當時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覺得我要找我媽,我得掙脫他,不能讓他抱著我可哪跑。
這人抱著我跑的飛快,一會的功夫就跑到了鐵路線上。(鐵路線是穿過村子的,離村子很近)順著鐵路線就一直跑,這時前麵正好來了輛火車,我在他懷裏一抬頭就看見火車頭離我們很近了,火車也不停的拉鼻,但那人就像聽不見一樣,頂著火車跑。就在快要撞上火車的那一瞬間我猛的飛了出去,悲催的暈倒在鐵路邊。
醒來後,我已經在大姑家的炕上了。高不點和馬特都去了衛生所,大夫也束手無策,掛著消炎針。兩孩子都沒啥大事,就是脖子腫的厲害,除了不能說話外呼吸都正常。
媽媽和小姑坐在炕邊抹眼淚,看我醒了媽媽就又開始罵上了:“小X崽子你說你咋就這麼讓人操心呢?今天要不是你小姑在火道邊飲牛你就得被火車撞死。”
我說:“不該我的事啊,是哪個穿黑衣服的人抱著我跑過去的,我也知道我這小身板不是火車的對手啊。”
原來我小姑在火車道邊上的水溝裏飲牛,一抬頭就看見我順著火車道對著火車頭跑,這下我老姑急了,幾步跑過去一把就給我推到火車道下,剛把我推下去火車就疾馳而過,這才救回我一條小命。可媽媽說根本沒看見人抱我,說我自己跑過去的而且跑的很快連她都沒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