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蟻附攻城,道心萌動(2 / 2)

城頭之上的守軍突然一陣騷動。

這些即將被押上攻城戰場的男女老少,與城頭上的守軍沾親帶故,甚至是守軍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

然而這就是殘酷的戰爭,這就是所謂的蟻附攻城,用人命將護城河填滿,用人命登上那高大的城牆。

此刻,陸明方才那種因戰鼓驚天的熱血沸騰,已經蕩然無存,有的是悲涼。

陸明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又緊,但最終隻能無力鬆開,默默將頭轉開。

……

“列隊,挺槍!”

林立的長槍閃著寒光,將前邊的男女老少繼續逼著往前推進。

任由這些人哭泣哀嚎跪地求饒,前進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憐憫。

陸明手執一根長槍木然跟在槍陣的最後邊。

所過之處,倒地的屍體,嫣紅的鮮血流淌滲入腳下肥沃的黑土地裏。

在離雲陽城二裏開外,血染長槍的方陣這才停下,而那些被驅趕的男女老少哭喊著來到百丈寬的護城河之畔,跪著向城上的守軍磕頭哀嚎祈求。

明媚陽光下,城頭之上一個披甲的絡腮胡校尉目光森冷看著不遠處的護城河畔,毫不猶豫將手往下一揮。

下一刻,漫天箭羽如同飛蝗一般,發出淒厲的破空呼嘯之聲,仿若烏雲壓頂般,遮天蔽日。

密集的箭羽落下,護城河畔如同突然長出一層白尾茅草,將那些逃到護城河畔的男女老少給生生定在地上。

一時間,護城河畔擁擠的人群如同被狂風襲過的麥子般成片被放倒。

頓時,護城河畔臨死前的哀嚎慘叫,驚慌哀求痛哭之聲響成一片。

頃刻間,血流成河,彙入護城河裏將河水染紅。

雲陽城鎮守這段城牆那個穿著皮甲的冷酷絡腮胡校尉,陸明也見過。

此人正是那天在官道之上,想要將他給滅口的追魂箭羅三。

此時,在前鋒左營隊前,一個大紅披風翻飛,身披黝黑鐵甲的中年將領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也麵無表情看著遠處護城河畔的一切。

這名騎著高頭大馬的中年將領,正是前鋒左營的大頭目李瀟。

或者說是前鋒左營先鋒將軍李瀟。

因為如今李瀟的將旗便繡著如今的官職稱謂。

在李瀟的身旁,陸明看到江城的背影。

待護城河畔再無一個活人之時,城頭上傳來悲慟的哭喊之聲,更是傳來破口大罵之聲,有罵城下聯軍,有罵城頭守軍。

李瀟目光冰冷,森冷一笑,手一抬,傳令兵扛著的號旗揮舞,第二批人被押了上來。

這次被押上來的人裏除了男女老少,還有許多戰戰兢兢身強力壯背著沙袋的民夫苦力。

比起之前,這些人多出了不少能當盾牌的門板。

然而即便有門板,很多人還是被城上如若飛蝗的箭羽射倒在地。

倒地之人直接死去還好,沒死之人隻能在地上慘叫哀嚎等死。

如今,百丈寬的護城河仿若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更像是煉獄裏的冥河。

隻是一上午,原本雲陽城寬闊清澈的護城河就已是血染,漂浮著成千上萬,不計其數的屍體。

中午的時候,陸明他們退下,換上其他營之人與一些輔兵。

將一根長槍留給輔兵,回營的路上,除了一些老兵油子,大家夥已沒有了早上來之時的那種說說笑笑與輕鬆。

“全營待命,沒有當值管事手令,任何人不許擅自離營外出,違令者斬!”

回到營地所住帳篷,大家都是倒頭躺在各自的床上有些情緒低落。

不知道這等圍城之戰要攻打多久,要死多少人,而他們又能活多久?

比起別人,他們這個小隊除了陸明,其餘九人都是雲陽本地人。

今天上午那些被押著去測箭填護城河的人裏,何嚐沒有與他們沾親帶故之人?

陸明也躺在床上,一旁的江城沒有回來。

不知江城見到今天上午慘烈的攻城情形會有何等感想。

陸明暗自歎了口氣。

在這亂世之中,他們這些卑微的底層之人,連自己都是朝不保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要是能如同故事裏的神仙一般逍遙,有著移山倒海的神通……。

甚至有著力挽亂世狂瀾,阻止今天這等人間慘劇發生的能力……,那該多好。

想到這,陸明更是堅定想要步入修真的決心。

比起普通之人,他有修真的靈根。

比起沒有機緣修真之人,他有煉氣真言。

何為修真機緣?

這不就是他的修真機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