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唉,姑娘你可真是的。”郎中遺憾地歎了口氣。
我沉默地低下頭,又問:“那麼,項羽呢?他的傷要緊嗎?”
“哦,他的傷不嚴重,隻是皮外傷罷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那麼謝謝您了。”
郎中“嗯。”了一聲便忙去看下一個病人了。
身後的草簾被掀開,項羽雙手纏布:“真沒想到啊,虞子期竟然會舍棄一隻手來救你的性命。”
“你這話怎麼聽也有點歧義。”我撅了撅眉,向簾後走去。身後傳來項羽的偷笑聲。
床上,虞子期的臉布滿了因痛苦而滲出的細密的汗珠。
“虞子期……”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於是低下頭,靠在旁邊的牆上。
“啊,你不用說些什麼。救你也是我自願的。很多原因嘛,比如你是子姬的知己,再比如我說的,無法見死不救。”
我走上前,手輕輕滑過他裹著布的右手臂:“害你不能執劍了。”
虞子期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我或許還可以練左手劍嘛,時間問題罷了。”
“就算你能再用左手拿起劍來又如何?”
我回頭,項羽雙手交叉抱胸斜倚在門框上看著這裏。
“什麼意思?”我有些惱怒地問。
“啊,別激動。我隻是說,英雄無用武之地豈不太過浪費人才?不如跟著我吧,我這裏很缺人才。”
我和虞子期對望了一下,這項羽打的什麼主意?
看見我們猜疑的眼神,他擺擺手:“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嘛,我隻是單純地想要虞子期你跟隨我一起打下一片天地。再鋒利的刃如果不用,恐怕也會成為爛在劍鞘裏的廢銅爛鐵,虞子期,我問你。你的劍,為何而揮舞?”言盡於此,他玩世不恭的神情忽變得嚴肅。
“為何揮舞?”虞子期喃喃重複了一遍,左手拂過右手,眼中波瀾起伏。
“好好想想吧。”
虞子期沉默了半天,下定決心般,閉了閉眼,倏忽張開:“我的劍,是為了能保護身邊的人而舞,這是我的信念,我的執著。我決定跟隨你,誓死不離。”
“虞兄好膽氣,那麼今後我們兄弟相稱,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難你當!”
“好!啊?”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以後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好夥伴啦。”項羽豪爽地仰頭大笑。
走出醫館,晴朗的陽光照射下來,刺入我的視線。
項羽喊了一聲:“烏騅”然後一聲長嘶伴隨著“嗒嗒”如疾風般迅猛的聲音洶湧而至。
等我回過神來,一匹健碩無比的黑馬已經高立在我的麵前,而他的後麵,是一個木頭製的簡單馬車。
項羽踏上馬,瞥了我一眼,嘴角彎起:“那麼,現在,虞婧,你要不要也一起跟隨我?”
“我獨來獨往慣了。”
“哎呀哎呀,真是不給人麵子。不過虞婧啊,你一女子今後要如何打算呢?更何況你這雙引人注目的雙眸。”項羽思卓著看著我。
這話確實堵住了我,是啊,今後何去何從?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項羽向我伸出了手:“來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況且你不僅會醫術還會武功,是個十分厲害的奇女子。”
我怔怔地抬眸看向他。
遲疑了片刻,我不經意間彎起嘴角,將手覆在他寬大的手掌上:“好,我跟你走。”
他將我拉上馬:“這是,我對你的誓言。”他低下頭,輕輕對我說出這句話。一股好聞的淡淡高貴的檀香味道飄入我的鼻腔,如此舒心。
天空陽光明媚,漸行漸遠的馬車在這溫暖的時光裏,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