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晨曦就在一邊旁觀著,看著亞瑟一步一步將深沉的陰謀布置下去,聯合克非帝國,威逼利誘尤那聯邦,將無辜而又無能的尤那第一公主當做誘餌犧牲掉,透露出一點點陰謀的味道,引誘最大的變數來到奇克力,並將其軟禁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晨曦都知道,並且還從旁協助了不少。
那個亞瑟嘴裏最大的變數,曾經的海藍皇家學院的夫子,現在的刺客聯盟的盟主無零,晨曦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他就是當初那個神秘男子所說的“可愛的弟弟”——技藝之傳播者。而那神秘男子——命運之收線者所說的交易,晨曦開始感興趣了。
這些年來,亞瑟處理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曾避開過晨曦,因此晨曦知道亞瑟曾經調查出一個有趣的情報:現在的海藍王國二王子藍莫迪,恰恰正是亞瑟的雙胞胎兄弟,那個被奇克力國王下令遺棄在奇克力邊境森林的孩子,卻不知怎的被海藍的士兵帶回了海藍,現在還成了海藍的王子。而這一切又恰恰與突然冒出來的這個無零有著密切的關聯。於是亞瑟大膽的猜測著,這個無零才是真正的海藍王國二王子。
關於這些情報,晨曦在得知之後隻是淡淡一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這個大陸上的是非人物都不是他所關心的,在這裏呆了十餘年之後,晨曦絲毫沒有什麼歸屬感。他現在在意的隻有一件事——亞瑟是要毀約吧。
十餘年的相處,還是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人,晨曦十分清楚亞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怕是讓他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也是在所不惜的吧?否則當初他也不會那樣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如今看亞瑟編排下的各個計劃,恐怕,他是打算好了萬一計劃到最後還是因為變數而失敗,他就要以自身和所有人同歸於盡了吧。
但是,當初自己要他的一條命,可不是要他為了達成目的而賠上一條命!晨曦冷笑,毀了與魔君晨曦的約定,那代價可是很大的呢,看來這些年來自己對他的縱容已經讓他忘記了自己是誰了。
也許,自己是該好好考慮一下那命運收線者所說的命運了,就算結局是注定的,但過程不也是自己說了算的嗎。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晨曦覺得還是應該給亞瑟最後一次機會的,所以,他隻是借故接近那技藝之傳播者——無零,引誘他主動與自己進行交易,不過,意料之中的,那個看上去淡漠、冷血的男人並不是那麼容易上鉤。晨曦不知怎的,突然鬆了口氣。
亞瑟把晨曦所作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其實他自己心裏非常清楚,以晨曦的本領,如果不想被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是絕對無法得知的,這隻能說,現在他看到的、得知的都是晨曦故意給他看的。
對於晨曦這段時間的作為,亞瑟實在有些不理解,既不隱瞞自己,又可以說是當著自己的麵與自己的敵人糾纏不清,晨曦這究竟是要做些什麼啊!還是說,自己的剩餘價值已經殆盡,晨曦已經厭倦了呆在已經沒有了價值的自己身邊?
這樣想來,亞瑟的麵色猛地一陣灰白。也是呢,晨曦那麼喜歡跟別人做交易,自己這麼些年來能夠把他留在身邊,也正是因為一個接著一個的交易,可現在自己連最後的一項交易資本——生命都已經交托出去了,再也沒有了交易的資本和價值了,晨曦如果要令選一個交易對象,那是無可厚非的……
亞瑟一遍一遍勸解著自己,自己已經幾乎要達到目的了,也不需要跟晨曦繼續交易下去了,雙方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才是啊!可是,為什麼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揪心的疼痛呢?啊,隻是因為好歹相處了十多年,習慣了這個人存在之後,現在他要離開了,所以一時不能適應吧。
盡管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在見到晨曦從關押著無零的房間走出來,一臉不明的微笑的時候,亞瑟還是忍不住一腔的怒火,用著自己也覺得寒磣的語氣咬牙切齒的說:“跟他聊天很愉快吧?”
心想,晨曦也該注意到自己不同尋常的地方了吧?可誰知,晨曦竟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樣子,愉快地回答:“是啊,他可真是個有趣的人。”說完還更加愉悅地笑笑。
看他這個樣子,亞瑟隻覺得一股衝天怒火沒來由的湧了上來,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管晨曦是個什麼反應,轉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等回到了自己的秘密,亞瑟還是覺得有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接連踢翻了幾張桌椅也不能讓心頭舒服一點。一把坐在書桌後,沉默了半晌,亞瑟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了些,從那抽屜裏拿出幾份文件,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中間的一份,一臉陰翳地將剩下的兩份都焚燒了。
既然已經沒有價值了,那自己也不需要苦心積慮地留下這條命了,反正……都無所謂了……
亞瑟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行自己定下的計劃,晨曦還是時不時會往關著無零的屋子裏跑。亞瑟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晨曦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繼續他自己的打算,兩個人十餘年來第一次相對無語、各有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