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星域縱橫千萬裏,人口過百億,六百萬裏大山,五百萬裏外疆,三百萬裏內域。
大山多凶獸,外疆多盜匪,內域多名門。
曾有人如此這般形容內域與外疆的差別;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從中可得,在四方星域內域名門的眼中,外疆之人,幾與蠻子無別。
而區分內域外疆的獨一界碑,便是五欲山。
外疆一個總戶不到二十的小村落,此村有個非常好聽的村名【山下村】,之所以會叫山下村。便是因為此村正是五欲山下第一個外疆的村落,一山之隔,便為內域。
黃沙漫漫,一望無際,外疆最大特點,就是數十年如一日的風沙漫天,這一點,可能與之地理位置偏西有關。
寧過身著純白長衫,披肩黑發以一根黃白細麻束起,半披半束,自信的露出臉容。那把平麵長刀,則被其使一個棕色的木盒與一根麻白硬繩綁在背後。
遠遠望著前方風沙中那株若隱若現的榕樹,他的眼裏有一絲迫切,前世,他筋脈盡廢,到了三十歲跳崖自盡。在這之前的十六年,他都生活在山下村,能夠苟活十六年,這其中很大的影響,乃受到了山下村那個善良樂觀老村長的鼓勵。
“也許方老爹不認得我是誰,但前世我受方老爹十六年的照養之恩不得不報!”
念及即將見到那善良樂觀的方老爹,寧過眼中便不由泛起柔色:“還有鐵柱,他一直都想我帶他去內域長長見識。前世,我無能為力,現在,我也有這個能力了!”
寧過邊走邊想,腳步連連加速,便在走到村頭榕樹下時,他迫切的神情,猛地一變。
“……!”
方才離的太遠,風沙太大,他隻見榕樹依舊,卻不見這在他印象中獨木成林枝葉繁茂的榕樹,竟變成了一株烏漆墨黑,如被烈火焚燒過得殘木!
從此殘木之中,寧過感受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
一種深深的不詳預感,懸向心頭。
“嘶!”寧過深吸一口氣,雙拳下意識地緊了緊,走近村內。
漫天的黃沙旋轉在山下村的上空,定眼眺去,如同一張鋪天的鬼麵。
村內家門緊閉,不見一人,那種深深的不詳感,愈發令寧過的心懸得更高。
“唉!造孽啊!可惜蕭某晚來了一步!”
驀然,前麵有一道男性的聲音幽幽歎道。
寧過漆黑的眼瞳驟縮看去,迷蒙的黃沙之中,一個高挑的人影靜靜矗立著。
這人似發覺有人到來,突然把頭轉了過來,警惕地道:“何人?”
寧過沒有答話,踱步行了過去,入目便是地上三十來具身體幹枯皮膚死黑的死屍。
“殤!”牙關緊咬,寧過一眼就辨出這些死屍都是山下村的村民,方老爹亦在此中。
“兄台莫非認識這些人?”這人開口。
他長得甚是俊穎,年齡看上去與寧過相差不多,一頭長發辮成一條幹淨利索的馬尾,身上穿得那件藍白短襦,一看便知絕非外疆之人,定是內域某位世家子弟。
“認識。”沉聲良久,寧過回答了兩個字。
如同看出了此刻寧過眼內的質疑,這人施然一笑,說道:“兄台萬莫誤會,在下蕭戈,經過此地時,察覺到附近的濃鬱死氣,極不尋常,方才進村一探究竟!”
言罷,他長歎一聲,道:“隻是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若早來一步,也許,這些村民就不會死了!”
寧過蹙眉,疑道:“方老爹他們血氣皆已枯腐,明明死去多日,你道你早來一步便能救他們?哼!你這說辭亦太過馬虎了吧?”
寧過伸手握住了刀柄。
這自稱蕭戈之人卻仍自鎮定,淺笑道:“兄台又誤會了,兄台仔細觀察這些死屍,難道不曾發現,這些死屍內裏血肉雖俱枯腐,然而外表皮膚都完好無損。再則言,若果真如兄台所講,他們都死去了多日,怎得這附近的空氣中不含一點點屍臭異味?”
寧過微怔,仔細觀察了一番,卻如蕭戈所言,村民的屍體雖表皮發黑,可無一人身上有腐爛的跡象。
情急則亂,寧過知自己可能是誤會人家了,不過握刀的手仍不肯放下,也不做聲,眼睛盯著蕭戈不動,一副;你給的證據還不足以我相信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