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烏泱泱的神仙群裏擠了一擠，便到了最前頭。
隻是新娘子我沒看見，卻看見了打扮的跟新娘子一樣的小織籠。
她站在水木跟前，手裏拿著塊細長骨頭，血還滴滴答答往下流。
我驚了一驚已是撲過去抱住她。
小織籠蒼白著個臉看我一眼：“你別哆嗦，這塊骨頭不是我的。”
我站直了身子才看到水木胸部往下血水四溢，連那被抓爛了的肉都裸露在外麵。
我看向小織籠，實在不相信就憑小織籠那兩下子能傷得了水木，甚至取到他的一根肋骨。
小織籠拿著那肋骨冷笑兩聲：“我們兩清了。”
兩清？那麼熟悉的話，我說過，莊遙說過，隻是如何能做到？
水木看著他，冷斂的眸子盡是春水，我便立時感到了自己此刻的多餘。縮了縮身子，便打算撤退。
“水木，你自小就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神仙。”無量女君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麵。
我看著那威風的無量，那張口結舌的老少神仙，不覺佩服這兩人的高調。
“我曉得。”水木笑著，臉色卻還是冷著，因為流血，嘴唇已是烏青。
“那你應該知道你今日做出這樣的事來，便是把我們與十沙海的交情給毀了。”無量的怒氣壓的喉嚨有些發顫。
“我曉得。”水木答的很平靜，眼睛卻是看著小織籠。
“那你應該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無量的怒意更盛。
“我曉得。”水木看著小織籠微點了點頭。
“混賬！”無量終於按捺不住，隔著十丈許，一扇袖子，一個巴掌扇在水木的臉上，立時一個極深的血印子。
水木確是連眉毛都不抬，看著小織籠的眼睛也沒有偏移分毫。
小織籠終是抬起頭來看著水木道：“你果真不後悔麼？你經營了幾百年的身份，你位高權重的未來嶽父，你用血肉走出來的這條路，你，真的都不要了？”
水木卻轉了目光對著那無量女君說：“嬸母，我在昆侖虛那個荒涼無人煙的地方安安分分待了幾百年，回來後也自認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即使我負了天下，也不曾負過我的家族。如你所說，我一直曉得自己要什麼，隻是忍辱負重幾百年，也隻等這一天而已。”
水木說出這些話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別人卻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冷臉的水木......我又開始慨歎自己時運不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