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彈琵琶時震碎了無量殿的一角,便被妥妥的抓進了司律殿。
我知道莊遙在戰場上,而無尚已帶著一眾人去了昆侖墟。他們這一支神仙從那裏起源的,每年必得去拜拜。而小織籠,莫說我今兒個一大早便沒有見過她,就是她親眼見著了也是躲水木不及的。
而想到我爹爹,更是絕望,他跑到地府裏跟那叫閻王的下棋去了,自從他瞧不上的女婿下了凡世,他便有些落寞。
如此想了一遭,我便曉得了我為何偏偏今日震碎了那大殿的屋簷,而那水木又為何偏偏今日抓我。
今兒個是二進宮,因著有了上次的經驗,我被被沉甸甸的鏈子鎖起來的時候便沒再掙紮,我知道,越掙越緊,疼的是我自己。
畫未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她每次慣用這種神態,像一隻發怒的公雞。
可是因著平日良好的素養,她還是能掛著那張倨傲的臉,溫和的向我表示萬分的同情。
“那大殿的一塊磚也得費千年上仙的八成功力,何以你彈個琵琶便震落了大殿的一角。”她輕輕柔柔的問道。
她問我,我又能問誰,大清早的出來勤奮勤奮,那大殿便算好了時間落下來一塊,你好歹等我走了再落,又給姑奶奶惹出這樣的禍端。欲加其罪,何患無辭。你若真說這大殿是我震裂的,我又實在拿不出證據與我沒有關係。總之,落在你們手裏,我自然是認罰的。心裏想著這些話還是沒說出來,既然把我抓了來,自然不會容我辯解這些。
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似乎讓她有些惱怒,她還是沒有她娘沉得住氣。
據說無量那幫小老婆們被她娘調教的像個紀律嚴明的軍隊。
小織籠的長指甲在我臉上輕輕劃了劃,我便感覺到臉上有血滲出來,我的心撲通一下,果然最毒婦人心,她是想毀了我的臉吧。我雖然臉皮厚,可是還願意留著這張臉給莊遙看的。
“公主不妨把她交給我吧。”是那冷冰冰的聲音。
我竟在那一瞬開始感激水木了,他雖然是個不大良善的神仙,可是不至於把我置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隻要我老老實實的配合,他應當不會太難為我。
畫未媚著個眼向他表哥點點頭:“有勞哥哥了。”衝我笑笑便走了,連那離去的身影都是喜悅的樣子。
水木不像畫未那般聒噪,他隻是簡單的問:“你在大殿地下彈得琴?”
“是。”
“大殿的屋簷是在那時塌的。”
“是,可是......”
“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做筆錄的小仙子記下了我的回答。我知道這些回答連起來是個什麼情況。這毀壞天朝公物的帽子是扣定了。
可是,似乎我還是把情況想的簡單了些。
那水木走到我跟前來,仔仔細細的瞧著我的臉,露出一絲冷笑來:“能把大殿的磚瓦震碎的琴音,兩千年來還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