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始,老一輩與晚輩自然分開了坐,顧連棠、百天與彭如來幾個老人坐在一桌,吃了幾杯酒後,百天道:“老哥哥,上個月,我快劍山莊旗下的百威鏢局在和州走鏢,豈料竟被一夥強人所劫,總鏢頭馮諼也命喪黃泉。”這快劍山莊名震江湖,誰吃了熊心,吞了豹膽,敢劫他的鏢局,顧連棠問道:“和州雖距此千裏之遙,但近年來並未聽說有什麼新興起的幫派,難道真是一群匪盜?”百天搖頭道:“不會,馮諼武功再不濟,區區十幾蟊賊豈能是他的對手,可是據逃回來的趟子手說,這夥強盜武功極其厲害,馮諼敵不過十招便被殺死。”“十招?”眾人大驚,顧連棠又問:“可曉得他們的武功路數?”百天道:“我查看過馮諼的屍體,他身上中了十幾種不同的掌法,不過招招致命,我能瞧出來的就隻有一種。”“是什麼?”“碎心掌。”
顧連棠疑惑道:“碎心掌,這門陰毒的武功十五年前便失傳了,怎麼現在還會再現江湖?彭如來道:”不錯啊,當年會使這門功夫的就是‘毒手’慶安世了,可是他已經死了,也並未聽說他有傳人啊。”百天歎了口氣,吃了一杯酒,說道:“誰說不是,我如今是想尋仇都不知道去找誰啊。”
顧連棠轉念一想不對,百威鏢局隸屬快劍山莊,馮諼為人謙和,一向安分守己,不曾有什麼仇家,這夥強人為何單單盯上了百威鏢局?顧連棠道:“百老弟,不知百威鏢局護的是什麼鏢?”百天道:“據我所知,隻是些普通的貨物。”顧連棠道:“不見得,假如隻是普通的貨物,怎會招來如此多的武功高手。”百天道:“老哥哥此話在理,等宴席結束我便回去徹查此事,我快劍山莊還從未讓人如此欺負。”
老一輩在聊江湖軼事,而晚輩那桌氣氛卻很緊張。顧青篤與戚南平雖說和龍漸生同坐,這酒卻不知該怎麼喝,恰巧戚曉峰瘋玩過後跑了過來,到父親跟前叫嚷道:“爹,少恭剛剛輸給我了,你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說道:“這是少恭輸給我的東西,爹,這東西值錢嗎?”龍漸生坐在對麵,說道:“這是漢白玉做成的玉佩,值錢的很。”戚曉峰道:“我又沒問你,你說什麼!”龍漸生微微一笑,並未發作,戚南平道:“峰兒,不得無禮,他是你龍叔叔。”戚曉峰道:“他姓龍,我姓戚,怎麼是我叔叔。”戚南平真是拿他沒辦法,隻好說道:“龍堡主見笑了,小孩子家不懂事。”戚曉峰看著滿桌的菜肴,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指著龍漸生麵前的‘古沛燒雞’,龍漸生道:“世侄想吃燒雞。”戚曉峰卻道:“不是,小爺是要你旁邊的花生。”戚南平道:“峰兒,你要是餓了就去找你娘。”戚曉峰偏不,一個鷂子翻身落在了龍漸生的身後,手上還有捎帶上的一盤花生,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龍漸生拍手叫好:“世侄身手不凡哪!”戚曉峰不予理睬,大步離去。
顧青篤心道:“峰兒果然是練武奇才。”
龍漸生看著輕聲咳嗽的戚南平問道:“戚兄,十年了,你的老毛病還沒有好啊?”戚南平道:“怕是好不了了。”龍漸生端起酒杯,敬道:“戚兄,小弟敬你一杯酒。”戚南平也端起酒杯說道:“不敢,理應是我敬你才是。”剛要入口,卻被人奪了下來,戚南平扭身一瞧,原來是自己的妻子顧青青,顧青青道:“你的病不宜飲酒,難道你忘了。”戚南平道:“吃一杯不礙事的。”顧青篤起身道:“你就聽妹妹的吧,龍兄,這杯酒我來敬你!”說著拾起酒杯,一飲而盡。龍漸生沒說什麼,跟著喝了。
這桌上,除了龍漸生,其餘人戚南平也是認得的,在其左手的是九劍門的大弟子童九斤,算是故交,戚南平換了茶杯,說道:“九斤兄,我以茶代酒,還望見諒。”童九斤道:“哪裏話,我幹了這杯。”戚南平道:“不知薛掌門現下如何了?”童九斤歎了口氣道:“師傅半個月前突然一病不起,用了不少藥,卻不見好轉。”戚南平道:“薛掌門內力精湛,怎麼會一病不起呢?”童九斤直搖頭,戚南平也不再多問。
另一處廂房內,戚曉峰三兄弟也在吃著美味佳肴,身邊隻有兩個仆人伺候著,戚曉峰吃著吃著直搖頭,顧少白問道:“你怎麼了,不好吃嗎?今天是爺爺過生日,這可是最好吃的菜了。”戚曉峰道:“你個小不點懂什麼,俗話說美酒配佳肴,現在光有佳肴沒有美酒,吃得一點滋味也沒有。”顧少恭道:“你會酒嗎?”“格老子的!小爺我在鄉下一天要喝它三四斤酒呢!”戚曉峰拍著大腿,就差跳起來了,顧少白道:“你不怕姑父揍你啊?”顧少恭笑道:“你別聽他吹牛,爺爺和爹都喝不下三斤酒,他怎麼喝得下。”戚曉峰噘著嘴,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吹牛,遂大喝一聲,指著仆人道:“去給小爺拿三壇酒來!”仆人哪敢遵從,低聲道:“表少爺,大小姐吩咐過,三位少爺不許飲酒。”戚曉峰氣的抬手便要打,顧少恭攔住道:“曉峰,算了,別為難他了。”戚曉峰道:“不為難他可以,隻要你們相信我的話。”顧少恭被他逗樂了,隻好答應道:“好,我相信你,你並非吹牛。”戚曉峰這才安安穩穩的繼續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