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一片寂靜,壓抑地氣氛瞬間彌漫四周,就是連桌上的蠟燭都要被壓熄滅了,連帶著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詭異至極。
那些酒客們都盯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一道道目光竟然包含著非常複雜的意思:有驚訝,有懷疑,有敵視,還有不屑。
貝兒也在注視著他,不過她倒是被嚇壞了,隻顧著看這個人的模樣。可惜屋內太昏暗了,那人的臉上又滿是汙血,哪裏看得清楚。
石頭?貝兒還在想這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忽然猛地驚醒:那個老頭不是就叫石頭嗎?
這時候,離門口較近的一桌站起一個魁梧的壯漢走上前去,一把拎起那個男人的領子,惡狠狠地問道:“小子!這裏沒有石頭,滾出去找去!”
那個瘦小男子身上僅僅穿著一件單衣,被壯漢這麼一拎,兩隻腳都離了地麵了。也不知道他是凍的還是嚇的,哆哆嗦嗦地乞求著:“別……別趕我走……求求你!求求你們!幫幫我,讓我見見石頭,我要找石頭!”
瘦小男子的聲音反而越喊越大了起來,這明顯激怒了壯漢,壯漢將瘦小男子扔到地上,一腳踏在了他的喉嚨上,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一句話:“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瘦小男子張大了嘴,呼吸困難,隻得伸手去推壯漢的腳掌,卻無論如何也推不動。貝兒看著他死命掙紮的樣子感到一陣陣的揪心,也就忘了他把自己推dao的過錯了,衝著那位壯漢大喊了一聲:“住手!”
壯漢斜著眼瞪了貝兒一下,又把她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在別人的地盤,這樣強出頭也不知道會不會帶來麻煩。但眼看著那個瘦小男子快要窒息了,強烈的正義感還是支撐著貝兒勇敢地和壯漢對視著。
“放開他吧,看看他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吧台後麵的老洛克在這時開口了。
“這家夥沒影子!”壯漢扭頭看著老洛克說道,腳下卻還是不依不饒。
沒影子?貝兒感到詫異,“沒影子”是什麼意思?
倒是快窒息的瘦小男子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拚命掙紮了起來,可他幹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隻好用一隻手在胸口不斷的摸索,終於顫抖著舉了起來。貝兒看到了,他手裏捏著一張小卡片。
那壯漢低下頭看了看,驚訝地喊了聲:“帖子?——是紅帖!”
酒吧裏“轟”地一下子亂了起來,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壯漢的一句話想來是有什麼了不起的意義的。
貝兒還摸不清頭腦著,那壯漢已經搶過小卡片遞給了老洛克,老洛克仔細看了看,又點點頭,高聲問道:“給你帖子的人已經給你交代過這裏的規矩了吧?”
酒吧裏又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瘦小男子的身上。此時,瘦小男子已經坐了起來,捂著喉嚨大口喘息著。聽到老洛克的問話,他艱難地點點頭,忽又想起了什麼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著急地咳了幾下,看樣子十分地痛苦。
貝兒就坐在瘦小男子的旁邊,看到他的模樣有些不忍,不禁皺著眉頭瞪了遠處那壯漢一眼,接著又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準備遞給了那個瘦小男子,可沒想到這個動作又引發了場內一陣騷動。貝兒有些膽怯了,但終於還是善心占了上風,將杯子穩穩地送入了瘦小男子的手中。
瘦小男子接過了杯子,但明顯有些懷疑和驚訝,他盯著貝兒看了半天,搞得貝兒莫名其妙。貝兒對著那瘦小男子柔聲說道:“喝吧,潤潤喉嚨會舒服一些。”
瘦小男子帶著詢問的目光又看了看貝兒,貝兒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終是有些不忍,於是又點點頭算是確認了一下。瘦小男子的眼中忽然閃著隱隱淚光,堅定不移地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不過這杯酒顯然是烈了一些,嗆得他連連咳嗽。
貝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忘了這裏的酒隨便拿一杯都是老洛克所說的“烈日”,雖然自己還沒喝過,但聽名字就知道一定是烈酒。先前隻想著讓他潤潤喉嚨,卻忘了烈酒入喉隻怕是更加難受,趕緊幫著瘦小男子拍拍後背,小聲道歉:“真不好意思,嗆著你了。”
貝兒這一道歉倒是讓那瘦小男子慌張了起來,他急急爬起身來對著貝兒鞠了一躬,連聲說道:“謝謝,謝謝,謝謝……”
貝兒有些詫異,不過打從這瘦小男子進門開始,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不透著古怪的,倒也讓貝兒有些習慣了。隻聽得老洛克歎了一口氣,朝著那瘦小男子說道:“既然有人接下了,那就算帖子生效了吧?”
停了許久,沒人說話。貝兒聽不懂老洛克在說什麼,也隻好沉默以對。
“唉,既然如此。那你——”老洛克盯著瘦小男子,瘦小男子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諾頓。我叫諾頓·韋斯利。”
“嗯。諾頓,說說你的——這筆生意吧。”老洛克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向貝兒這邊看著,似乎有這位小姐在場,有些話反而不好措詞了。
“是的。好的。”諾頓·韋斯利此時有些緊張,答應了兩聲卻不再說下去。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麵對貝兒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