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之地的人類追隨著戰神奧薩丁,西方落日帝國的惡魔崇拜暗裔之主布隆迪亞,即便是四處遊蕩的高等魔獸也擁有各自膜拜的對象,而北方森林帕米德·希拉爾前代王朝統治的黑妖精卻完全沒有自己的圖騰或屬於自己的信仰。
——《西艾地方誌·黑妖精》
※※※
“亂七八糟的記憶……”
黑暗中迦睜開金色的眸子,蒼茫的迷霧覆蓋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尤加利的暗影漩渦破壞力極強,即便是施法者喪失意識,這個法術也不會終止。魔狩時刻幫助迦躲過了扭曲空間的傷害,卻也耗費了他大半的邪惡靈氣。好在最後一刻,他釋放了“蒼白”烙印進入夢魘狀態,大大提升了力量,這才幫助他的頹勢中扳回一局。
迦低頭看著昏迷的尤加利,輕輕鬆了口氣。要不是最後一刻讓這黑妖精成功陷入自己製造的“噩夢”中,即便不陷入惡戰,也可能錯失了“抓捕”她的機會。
【製造“噩夢”,“窺視記憶”……這就是惡魔的力量?】
手已經被白骨的鎧甲所覆蓋,滲著冰冷的感覺,意識所到之處皆擁有窺視的力量。踩著大地能夠感受到因為黑暗力量侵蝕,黑暗生物的雀躍以及失去生命的哀號。就如同剛才觸到尤加利身體的那一刻,透過指尖傳遞過來的尤加利內心破碎的記憶。
“是不是憎恨席爾莎,連你自己都記不得了嗎?”
迦撩起貼在黑妖精臉上的碎發,她美麗的臉頰上有一道淚痕,那應該是為席爾莎而流的。至於為什麼,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黑妖精的生命甚至比惡魔還長久,自從解開與席爾莎的心結後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在漫長的歲月中,還發生過什麼,迦不再探尋。對未來沒有影響的曆史就應該讓它過去,不過按照這般記憶,尤加利和席爾莎之間的羈絆從席爾莎當上領主前就已經開始,這麼說來她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應該比“十二仆從”其他任何一人都要長久,然而照瑪麗的說法,尤加利又是最後一個成為擁有“大門”守衛權利的仆從……
【一直被席爾莎藏匿著嗎?怎樣的女人值得她如此寵愛?】
迦注視著尤加利,對於這個黑妖精身份的追查逐漸轉變為關於她本人的一種執著。迦並不明白這種執著到底源於自己,還是被自己吞噬的席爾莎,隻是在思考之中,他的手指已不知不覺的撫上尤加利的臉頰。
“利用別人的情感和恐懼使對方陷入幻境,在幻覺中斬斷對方的手腳,然後將意識封死在‘噩夢’之中,還窺視對方的記憶…….接下來是什麼?趁對方昏迷然後侵犯女性的身體?你還真是個稱職的惡魔!”
作為“夢魘”,迦情感心緒被惡魔力量壓製,而對於聲音的敏感度卻被提高了許多。聲音的方向和來源第一時間就已經被他掌握,本可以立刻攻擊,但迦卻站在原地沒有動靜。他仔細的盯著倒地的尤加利,從她身上確實散發出一直以來感受到的氣息,然而來自背後的邪惡靈氣卻散發出同樣勾人魂魄的感覺。
“席爾莎的確把你訓練的很好……”迦沒有轉身麵對背後的聲音,而是衝著左手邊的暗影點點頭。“‘影替’能夠連記憶都複製到,而且還能同時召喚三個,這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哼哼,你確實很有天賦……戰鬥力姑且不說,觀察力倒是足夠敏銳,這的確不是我的本體,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比本體脆弱!”
“影替”尤加利走近迦,鄙夷的看了眼倒地的另一個“自己”。
“我把記憶分別複製進不同的‘影替’當中,那一個是我最討厭的部分,叫什麼來著?啊,對了!叫作‘懦弱’!”
隻見影替尤加利毫不猶豫伸出手指,甚至連法術的名稱都沒有念出口,幾道暗影便纏繞住另一個自己,宛如藤蔓的暗影觸手瞬間勒住對方的脖頸。
“‘她’的命不屬於你……”
迦的語氣依舊是平和,但不悅已經進入到聲音當中。距離如此接近,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惡意,右手一揮,冷息之刃便輕易斬斷了纏繞的暗影觸手。
“臭小子!”
另一個尤加利見自己的暗影纏繞被輕易摧毀,憤怒立刻爬上眼角,妖嬈的舞動撩起周身無數道暗影,仿佛無數狂蛇從她指間飛出。
“這一次是‘憤怒’的尤加利?”
迦揮動冷息之刃,寒氣輕易將蛇陣凍結,手臂一振凍硬的暗影蛇便被削成無數段。而對方的攻擊絕不會一招便罷,她正等待著障目之時,待迦舉劍之時她的身影早就混入蛇陣之中,並藏匿進蛇投擲出的影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