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席爾莎錘了下自己酸痛的肩膀,人類的形態雖然能夠最大程度的保存力量,但卻總有種被束縛的感覺,就像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子,時間久了全身都十分不爽。心情已經接近煩躁,卻還被一雙暗處的眼睛覬覦,這自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躲在陰影裏……”
見對方沒有反應,席爾莎哼笑一聲,站起身子順便整理了下身上的鎧甲,並且隨手將佩劍放在她剛剛歇息的巨石上。那是一把十分普通的長劍,劍套已經被磨得很光滑,反射著森林樹縫中透進來的微光,在地上拉出一條長影。
“咻!”
忽然佩劍的陰影猛烈的被拉長,接著一個影子閃了出來。眼前一道白光,席爾莎便被撲到在地。
“這一次恐怕是猜錯了!”
翻滾之中一個黑影騎上席爾莎的身子,接著四道暗影如鐵鎖般死死的封住她的四肢。那“暗影枷鎖”的力度甚至將席爾莎的手腕勒出血痕。隻見她魅人的紫色眸子中,映入一個同樣驚豔臉龐,對方蒼白的眼瞳宛如午夜的明月,透著淡淡的冷。
“是呢……這麼近的距離,我都已經沒法發確定你的位置了……你的確變強了,尤加利~”
席爾莎勾起嘴角,對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微微一笑,明明是爽朗的笑意,卻透出無盡嫵媚。
見狀,尤加利則是一懵,但很快振作,匕首也跟著抵上席爾莎的脖頸。
“這次是什麼?繼續尋找殺死我的方法?”席爾莎輕舒一口氣,貼在臉上的紫色頭發順著她的臉龐滑落,發間是淡淡的清香。
“……”
尤加利一語不發,隻是盯著席爾莎,她竭盡全力的壓製自己激動的情緒,但胸膛卻無法自製的起伏著。她與席爾莎貼的很近,每次呼吸她炙熱的胸口都會觸碰到對方穿著鎧甲的冰冷胸膛。匕首在席爾莎脖頸上遊走,上麵轉色的油光毫無保留的宣告毒藥的致命。
“如果記不起來,我可以提醒你,你已經試過了胸膛,左邊和右邊各刺穿過兩次,這一次要不要試試把頭砍下來?”
席爾莎將頭偏向一邊,故意露出一個缺口,吹彈可破的肌膚散發出陣陣紫羅蘭的香味。
“……就算真的砍下你頭,你也不會死吧?”
僅僅是掃過一眼,尤加利便將匕首收回,但依舊是伏在席爾莎身上,甚至是更加的貼近她的身體。兩人彼此的貼合著對方的胸口,臉也是如此的接近,呼吸落在對方的臉上,讓兩人的睫毛都濕潤著。
“那這一次你想要什麼?”
席爾莎笑了,將頭支起一點,側在尤加利耳邊,輕聲帶著嬌縱的問到。
適當的獎勵——這是她和尤加利之間的遊戲。自從二十年前帕米德·希拉爾黑妖精王族被滅族之後,這個昔日的“儲備糧食”就一直跟隨著她的腳步。席爾莎並不想知道這位僅存的黑妖精王族到底對自己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她隻是覺得在漫無邊際的生命流逝中,這個小女孩能夠帶給她冰冷而毫無感覺的內心一絲波瀾。
接著這宛如小孩子之間的“捉鬼”遊戲便開始了。席爾莎在明處,尤加利在暗處。一個攻一個守。二十年裏,尤加利無時無刻都拿著塗滿劇毒的匕首,靜候機會的到來。而席爾莎則斷斷續續的等待那個小女孩“半吊子”的突襲自己。既然是遊戲那就該有獎有罰,但久而久之,席爾莎開始發現自己不認真起來的話,已經沒法感知尤加利的存在。
——隻要能撲到我,就算你贏,我的身體可以隨你選一處下刀。
【這麼說起來,我已經輸了那麼多次了嗎?】
胸膛,手腳,甚至額頭,身體每一處都被戳刺過,傷口已經多到數不過來。但無論傷在哪裏,都始終沒有威脅到席爾莎的性命。
惡魔就是這麼的堅強,以至於席爾莎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夠達到“死亡”。好在有尤加利為她尋找通向“死亡”的道路,而且一找便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