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休蘭斯的意識逐漸回複,眼前卻已不是那片被自己毀滅的森林。映入他的眼中盡是奇異的景象。
周身被高大的“巨石建築”環繞,頭上昏暗肮髒而且狹小的天空,嘈雜的不知什麼物體發出的嗡鳴和令人窒息的渾濁空氣。
——這……這是哪裏?我死了嗎?這裏是死者的世界?
眼中盡是灰色,牆壁上斑駁的紙片偶爾有些顏色,卻因為陳舊而顯得頹廢不堪。才走兩步,風沙中卷來的奇怪味道就開始刺激休蘭斯的喉嚨。
“咳咳…..”
他下意識的咳嗽,並捂住口鼻。順著狹窄的通道,剛走了兩步,休蘭斯便看見幾個高大的男人從自己正對麵走了過來。他們的穿著十分奇怪,頭發很短,身材魁梧卻既沒有佩劍也沒有裝備任何鎧甲,身上隻有些單薄的五顏六色的布片,好幾個還裸著上身。其中幾個人嘴上叼著一根白紙卷成的細長東西,它的頂端燃燒著火星,隨著男人的呼吸,白煙從嘴裏冒出來。
“什麼人……這……是哪裏?”
休蘭斯迅速閃到一邊,卻見那幾個男人忽然發現了什麼,將燃燒的白色紙卷向地上一甩,用腳狠狠的踩了踩,並操著奇怪的口音向著休蘭斯的方向衝過來。
“可算給逮到了……”
其中個字最高的家夥很快接近休蘭斯,但目標卻明顯不是他。跑動中,那個男人居然從他的身體中穿越過去——一切就好像隻是一個幻影罷了。
“什……麼?”
顯然被這景象嚇了一跳,休蘭斯竟完全不知所措,隻能看著周身的一切發生。他迅速轉身向著高大男人跑動的方向看去。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男孩,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不很高,但骨架卻很結實。他眯著眼睛向嘯叫的男人張望了一下,接著開始活動下脖子,樣子有些慵懶。
“迦……”
休蘭斯不自覺的吐出這個名字,眼中映入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麵孔!配上那個表情,和活動的姿勢!!他絕對不會認錯,雖然眼前這個少年的臉孔比他印象中的“迦”小了一圈,但那眯起的邪氣雙眼百分之百來自那個強大的男人。
“給我弄死他!狠狠的弄!”
帶頭的男人怒吼一聲,人群便一擁而上。
——危險!
休蘭斯的提醒當然不是給“迦”的,在他看來應該沒有什麼能打敗這個惡魔。上去送死的反而應該是這群血肉之軀的人類。
然而,事實卻並非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弄死他!讓這小子再也打不了拳!”
“給我去死!去死!”
“砸了他的手指!一根都不留!”
男人們叫罵著包圍了少年“迦”,一堆人很快廝打在一起。少年模樣的“迦”左右招架,並沒有吃虧,但那純粹打實的拳頭,卻讓休蘭斯有些沒想到——盡管對付那群完全沒有技巧亂打一通的家夥們,他還是顯得遊刃有餘,但此時的樣子和那個揮舞巨劍的“惡魔”形象差距還是太大了些。
“那麼小的個子對付那麼多人……以人類的程度看,應該算是厲害吧?”
惡魔的顫音忽然讓休蘭斯一驚,再一回頭隻見真正的迦正蹲在自己身邊的矮牆上,背上還是那把散發冷氣的巨劍,黑色的頭發在渾濁的空氣中依舊純粹。
純黑而壓抑的邪惡靈氣!這才是休蘭斯所知道的那個家夥——領主級惡魔的子嗣——迦。
“我覺得和你很像……曾經的我……”迦指了一下人群中正在廝打的少年,慢慢說道。“曾經的我和你一樣,在某些方麵擁有別人不具有的素質,同時也和你一樣,天真而肆意的揮霍力量。”
休蘭斯順著迦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群中,那個年幼的“迦”已經戰紅了眼,下手毫無輕重,招招奪命,很快那一群高出他一頭的男人們,便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瞬間四周失去光明,僅剩下滿地的鮮血和站在血泊中的少年。他狂笑著,甚至無情的踩踏對手的身體,殘忍的將他們的耳環唇釘連皮帶肉撕扯下來,又將那些東西硬塞進對手的口鼻中。看著倒下的對手血肉模糊,以及吞下帶著肉片的耳釘而嘔吐的痛苦樣子,少年終於滿意,再次慵懶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