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弄了一匹快馬,連夜急馳。東方吐白,人困馬乏。忽見身後影影綽綽地現出幾個人形來。
追兵又來了!兩人慌不擇路,拐進了山僻小路!
腳下崎嶇坎坷,馬不能行,不得不棄了馬,披荊斬棘地往深山裏鑽。隻要不是那三人,就有逃生的機會!
忽聽一聲狂笑,三男一女把兩人四散圍住了。
正是臭名昭著的混世四魔!胡慶芳不由得全身發涼,心知難逃其魔掌,焦急萬分!
突然,鄭有玉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戛然止住笑,大喝道:“勾魂陰狐,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多年不見,越發風騷了,一定勾引了不少臭男人吧?”
高天大喊道:“不許你侮辱我娘!”
鄭有玉打量了他一眼,戲弄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連你這個小雜種都有了,隻怕你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呢!”
高天忍無可忍,大喊一聲,向她撲去。鄭有玉側身一閃,一腳踢中他的心口,把他重重地踢倒在地。高天眼冒金星,嗓眼湧上一股腥味,汙血狂噴。
胡慶芳急向兒子奔去,鄭有玉卻張開五指,惡鷹撲食一般抓來。胡慶芳回身應戰,可是劇毒在身,哪裏打得過她?戰未幾合,隻聽“嘶”的一聲,衣服被抓破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侯有道三人淫笑不止,撲上前來,撕扯她的衣服,盡情地戲弄。
高天看在眼裏,卻爬不起來,母親的慘叫聲回蕩在林中,鋪天蓋地一般灌入他的耳中。他的視線模糊成一片,腦袋無限地擴大。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把一切罪惡埋葬。
高天蘇醒過來,眼前一片黑暗,一個人影也沒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母親在哪裏。腦海中浮現著混世四魔的凶相,心裏萬分恐懼。掙紮著站起來,卻又摔倒了。
暗夜中的森林,黑洞洞的一片,隻有死一般的寂靜陪伴著他。他大聲地喊“娘”,卻隻傳來了沉沉的回音。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爬著,衣服和褲子很快就被劃破了,身後留下了長長的血跡;他四處尋找母親,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有母親的身影。
他隱隱地覺得,家裏發生了那麼多怪事,都與母親有關,隻要能找到母親,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可是,伴隨著恐怖和饑餓,度過了一天又一天,卻始終不見母親。
他漸感絕望:難道母親被人殺死了嗎?那些人到底都是什麼人呢?高家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們,他們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呢?
他暗下決心:高家決不能滅亡!隻要我有三寸氣在,就要揭開所有的謎底,殺光仇敵,重振高家的雄風!
堅強的性格使他昂然麵對所有的困難,風餐露宿,野菜充饑,衣衫襤褸,滿身血汙,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淪為了不名一錢的風塵少年。
走了許多時日,依舊在深山密林之中。隻覺得越走越是山高峰險,仿佛走上了絕路。他的身心異常疲憊,不由想:就這樣永遠地在山中轉悠好了,雖然暗無天日,豺狼橫行,可是與險惡的人心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忽一日,一條山澗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朝下一望,窄窄的一條,似乎涉水可過。尋了幾條藤葛,接成一條長繩,順繩慢慢滑了下去。
哪曾想,繩子已到了盡頭,才下到了一半。他懸在半空之中,抬頭上望,隻能看見一線之天。石壁很滑很陡,難以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