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就有謠言傳出來了,說馮管家是高一文攆走的。
“知道二老爺為什麼要攆走馮管家嗎?原來二老爺與大老爺麵和心不和,大老爺當家二老爺心懷不滿。你們看看這麼大的家業,誰見了不眼饞哪?馮管家早就發覺了二老爺的心思,所以二老爺就把他攆走了,等於拔掉了一個眼中釘。大老爺的心眼就是實,以為親兄弟不分彼此,還把兩個兒子交給二老爺管,二老爺卻淨說他們的壞話。你看現在兩個少爺多好!二老爺的目的就是要他們父子不和,自己好從中得利。”
這樣的話一傳開,高一文聽在耳中,氣得臉色發紫,發怒道:“無恥之極!若被我查出是誰造的謠,我剝了他的皮!”
胡慶芳沒有料到歸財會來這一手!生怕把事情鬧大,忙勸道:“你又何必認真呢?誰都知道你與大哥手足情深,信那些小人亂嚼舌頭豈不上當?隻要咱們問心無愧,早晚都會真相大白的。”
高一文道:“如果置之不理,謠言豈不就越傳越真了?”
胡慶芳道:“可是你如果一查,鬧得盡人皆知,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添枝加葉地一宣揚,本來不相信的人也會信以為真了,豈不更惹人笑話?”
高一文隻好聽之任之。高一武一開始不信,聽得多了也就不能不信了,心裏卻想:畢竟是親兄弟,何必計較得那麼多呢?
但是眾口鑠金,慢慢地也就對高一文疏遠了起來。
家裏上上下下都對高一文很仇視,高蒼、高海也對二叔二嬸由不敬轉為了輕蔑。高一武雖然表麵上同平時一樣,內心卻冷淡得很。
這一天,高天獨自在院子裏練武,高蒼和高海走了過來。高海無事生非地道:“聽說你的武功進步得很快,我就跟你過幾招,看看是不是真的。”
高天道:“我不是二哥的對手,哪敢跟二哥過招?”
高海道:“不行,我偏要考考你不可!”他比高天大好幾歲,高出他半截,哪裏會把他放在眼裏?不容分說,旋起腿來就踢。高天身小體靈,一下子就從他的身側鑽了過去;借力一推,高海不由得退後數步,樣子很狼狽。
高天笑道:“二哥太不小心了。”
高海惱羞成怒,照著他的前胸就是一拳。高天仰麵摔倒,胸口好痛。高海罵道:“該死的壞種,膽子這麼大,竟敢還手!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厲害!”伸拳亂打,高蒼在一旁不僅不勸阻,反而還助上幾拳。
忽聽一聲清喝:“住手!”高潔跑了過來,扶起高天,斥責道:“大哥二哥,你們為什麼欺負弟弟?”
高蒼、高海雖然不解恨,卻隻好悻悻而去。高天卻滿不在乎,對姐姐做了一個鬼臉。高潔道:“真調皮!疼不疼?”
高天道:“哎呀,好疼。不,不疼了。”
高一文很快就猜到,有人心懷叵測,離間他們親兄弟。可是到底是什麼人呢?目的何在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心裏煩躁不安,慢慢地走進屋子,卻見屋內空無一人,不知胡慶芳去了哪裏。
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他拆開一看,寫的是:“一文夫君如晤:妾不能奉君終老,不忍別而別,其因難明。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妾實在無能為力。高家大難,吉人天相!夫君不必以妾為念。妾觀天兒,日後必成大器;今尚年幼,妾實不放心,夫君務必善待之。別而銷魂,妾言止矣!”
高一文頓足捶胸,心灰意冷,遁跡深山,專以高天為念。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整個武林局勢竟然會因胡慶芳而改變!
這一夜,窗外烏雲低垂,壓抑得透不過氣來,暗藏殺機。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個霹靂從天而降,大雨傾盆而下。一夥蒙麵人急奔而來,開始了第十五次絕密行動,目標就是高一文父子。
前十四個目標,盡皆全家慘死,未留一個活口。更奇的是連屍首都不見,手段之毒,行動之詭秘,實屬罕見。
他們之所以這樣做,除了圖財害命之外,還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陰謀。雖然已經作惡十餘年了,但是至今沒人知道他們的真麵目。
高一文哪裏知道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卻還在癡癡地想:如今她在何處呢?真的把我和孩子給忘了嗎?許多人都以她為敵,她的處境一定很艱難;我即使舍棄性命不要,也要保護她,一輩子與她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