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邊緣,梁軒舉力戰二人,身上已然落下了幾道傷口,尤其是左臂上,一道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但他已然做到拖住二人。
這二人中,最為難纏的便是那個獐頭鼠目的男子,其身法詭異,身形忽遠忽近不說,戰鬥過程中還時常試圖放出飛鏢,偷襲池騁。
好在梁軒舉刀法一流,而且專攻獐頭鼠目男子,每到關鍵時刻總能化解危機,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手臂才受了傷,被陰柔男子鉤出一道傷痕,鮮血滴答而下,尚未止住。
“大王……死了!”獐頭鼠目男子剛剛擺脫梁軒舉淩厲的攻勢,細小的眼睛一瞥,發現草上飛的頭顱居然不翼而飛,當場驚呼出口。
一旁的陰柔男子見狀,眼珠一轉,轉攻擊為防禦,逐漸退後,道:“既然大王已死,咱哥倆再在這裏賣命,就沒什麼意義了。”
“二哥,眼前這小子馬上不支,正是殺他的好機會,何必要退!”獐頭鼠目男子麵色陰狠地說道。
“老三,你忘了,那邊還有一個,他的實力不弱,大王都能命喪其手,咱們沒了依仗,不可硬抗!”陰柔男子用餘光瞟了池騁一眼,平舉雙鉤後退。
一旁的獐頭鼠目男子不甘地跺了下腳,抬手扔出一把飛鏢,追隨陰柔男子鑽入密林中。
梁軒舉將彎刀揮成一片黑影,激射來的飛鏢撞到黑影上,發出“砰”“砰”一陣輕響,掉落在地。
隨後他大大鬆了口氣,就地坐下,運功平穩氣息。
池騁將草上飛的頭顱包起,又在其身上搜刮一番,隻尋到了兩袋砂金砂銀。尋常凝竅境術士絕少擁有貴重的儲物器,所以隨身攜帶的東西並不多,寥寥幾樣符籙、丹藥和法寶也都已用盡。
“咦,這是何種印記?”
在草上飛後背的中心處,池騁發現了一塊古怪的骷髏印記,巴掌大小,烏青色,骷髏青麵獠牙,麵相凶惡,畫得栩栩如生。
搖搖頭,池騁弄不清楚,提起頭顱來到梁軒舉身邊,看到陰柔男子二人鑽入密林,也不打算去追,隻將手中的兩袋砂金砂銀拋給對方,說道:“斬殺草上飛,梁兄你同樣有功勞,這是從他身上搜刮來的全部家當,至於這頭顱,在下拿回宗門,也算是完成另一項任務,不知梁兄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這件事上你占首功,自然應該獲取相應回報。”梁軒舉嘿嘿一笑,拋了拋手中的布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池兄肯將這些給我,已是很仗義了,在下隻有感激的份兒。”
池騁點點頭,目光在穀中掃視而過,屍橫遍野,但是沒有發現薑家父女以及許城的影子,呂書平和神鷹派的孫衝、楊濱二人也不知所蹤。
十幾車金銀橫七豎八擺在那裏,拉車的馬和駱駝要麼受波及死掉,要麼受驚跑入山林。
“其餘人呢,梁兄可曾見到?”池騁疑惑道。
“和你同宗的那個呂書平,在戰鬥進行到關鍵時,看情形不對,應是逃入了密林中……薑家父女則被神鷹派二人護送離開了。”梁軒舉思索片刻道。
“不送鏢了嗎!”池騁回頭望著滿載金銀的木車,喃喃說道,“梁兄,你受了傷,行動不便,還要拜托你照看一下這裏,我去去就回。”
見梁軒舉點頭說了句“保重”,池騁腳下生風,沿著山穀快速向薑家父女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兩旁的樹木飛速後退,池騁疾馳在山穀中,一路搜尋著蛛絲馬跡。
忽然,他雙腳一頓,目光落在地麵上。
一枚枚指甲蓋大小的碎葉零零星星被扔在地上,非常不起眼,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些碎葉有的落在烏黑的土地上,有的混在青草叢中,每隔一兩丈就有那麼幾塊,綿延不斷,通向山穀深處。
“有人在暗中指路,會是誰!”池騁蹲下,雙指撚著碎葉思忖道。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他在起身的過程中內力湧動,雙瞳一陣收縮不定,目光所及處,看到的事物更加清晰、入微。
接下來他沿著碎葉的指示,一口氣飛奔了五六裏路,再次停下腳步。
“碎葉消失了!”池騁盯視著前方地麵,發現碎葉到這裏,已經沒有了後續,前麵還算坦蕩的山穀中,也沒有任何人畜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