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蘇婷(1 / 2)

她來的時候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綿長得讓人心情都惆悵起來。房間裏慘白的白熾燈照的一切都索然無味,我正在電腦上玩著那無聊的遊戲打發著時間。

“芝士,我要走了。”她有些難過,或者說是沮喪,我抬起頭看這她,依舊鬼氣重重,那張被硫酸燒過的臉,流著粘黃的膿水,頭發貼在臉上,幾乎凝結成一塊兒了。

“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這麼的把我嚇死了,你有啥好處?”我有點煩躁,可能是天氣引起的吧。

她哀怨的低下頭,弱弱的說:“人家死前就是這樣了,我也沒辦法。抹茶,我要走了,你記得給我燒些錢下來用啊。”

“滾粗吧你,趕緊走著,還想著我給你燒錢?要不要燒個吳彥祖給你?”我不好氣的問她。

她低著頭,默默的想了一會兒,說:“我都已經毀容了,早配不上他,要不燒個周傑倫吧。”

我擦。

“好吧好吧,走吧走吧,好好投個胎,別傻吧啦嘰還想著那些個臭男人,下輩子當個男的把欺負過你的男人全滅了。”我揮揮手。轉過身背對著她。

“奶茶,你要保重。”她聲音越漸的遠。

“等等,別他媽你愛吃什麼就管我叫什麼啊。。”我最後大聲的吼了一句。隻是早已不見她的身影。

夜晚雨停,我蹲在樓下燒紙,火光灼灼映得我一臉緋紅,蘇婷,你走好,來世再見。一陣風吹過,錢紙飛舞起來,火光繚繞。我正在想是不是真該給他燒幾個小人下去的時候,小區的物管就趕緊跑過來,語重心長的跟我說:“我說蘇小姐,您能不能別隔三差五的就在這兒燒紙啊,這樣,,誒,,,我們很難個跟其他業主交代啊。”他很為難的懇請我。

我抬眼看他,一個四十左右的老實男人,一臉為難的看著我,以及這飛舞著的錢紙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不,應該是女鬼,簡樸的壽衣,消瘦的臉,時常遠遠近近的跟著他,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沒有惡意。有惡意也不關我的事。女人看見我的眼神,咧嘴對著我笑笑,我聳聳肩,給物管大叔道了歉,就慢悠悠的回家了。

說到鬼,這是一些很可怕也不那麼可怕的東西,對了,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蘇楠,從事著某種特殊職業,從前的人,管著種職業叫做——靈媒,而我,管這叫做,靈魂委托人。

蘇婷已經不是我的第一個客人了。

她來的那天也是這樣陰森森的出現在我的身後,然後鬼聲鬼氣的問我。“你是蘇楠嗎?”我轉過頭著實被她嚇了一跳,就算是活人這般麵容已讓人很可怕,更何況我清清楚楚,那還是個死的。

她嗚嗚呀呀的哭著,眼淚和著粘黏的黃色膿水流到我白色的瓷磚地板上,顯得無比格外的刺眼。

“打住,別哭啊,還有,先給我把地弄幹淨。”我實在不敢直視她,飯都吃不下了,全惡心去了。

她哼哼著抽著哭聲,用沾滿了泥的袖子在地板上擦擦,把那些物體擦成了一片模糊,我看著更惡心了。

“有啥事說吧,說完該去哪就去哪,別招我不痛快。”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轉過身繼續在電腦上玩遊戲。

“嗚....嗚...嗚...他不要我了,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還..還..用硫酸潑我,然後....把我埋在山上...好冷....”一句話她說了5分鍾,一直嗚嗚咽咽,哭哭啼啼,不過,能來找我的,這些冤死的我也見得多了。

“你要我做什麼?”我問道。

“我想知道他...他..到底有...沒有..有..沒有...愛過我。”她蹲在地上,像是一塊稀泥,就快蔓延到我整個房間了。

“啥子安?都這個樣子咯。你還在想這個問題,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就算以前他愛你,現在也沒法愛了。”我有些惱怒,什麼情況,還在想這些花癡性質的問題,我實在接受不了。

她斷斷續續的給我講述了一個美麗的故事。

我的家鄉以種植棉花為生,棉花如雲似錦,鋪天蓋地像是大片雪地,又像是天空的雲都墜落了下來。白棉村的姑娘也如同棉花一樣生得可愛,自小,我便是白棉村的美人兒。白棉村的人大都姓白,但是我姓蘇,小時候我很奇怪,為什麼我不姓白,我覺得當白家的孩子是我的驕傲。因為村裏的孩子都爽朗大方,笑起來就列開白白的牙,好像永遠都不會不快樂。而我確實有些許膽怯。

父親和母親都待我很好,父親也姓白,但是我卻叫蘇婷。父母從不回答我的問題,隻道是我有個幹爹,姓蘇。但是我從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