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艱難的持刀向前,老者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後,漂浮在兩人身邊的冥火驟然渙散,仿若湮滅的灰燼一般。
在光影之中,楚忘看見一線刀光,隨後他聽到咣當的金屬撞擊聲,還未衝到老者的麵前,他就是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借你麒麟之力一用。”
老者往回走,站在一處石砍上,麵對著插在血池內的一柄散發著極高寒氣的絕世好刀。
刀鋒銳利有著斑駁的血晶色竹紋,柿蒂紋橢圓的平鐔上刻有繁複的赭紅色夔紋。
“老夥計,我找到一個和你性子相似的年輕人。”老者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摩挲寒氣逼人的絕世好刀,回憶中很多年前那個背負罪惡的刀客。
他記得刀癡雲遠說握刀的人不該存在感情,可人不可能握一輩子刀,當他放下刀以後,便會想起慘死在他刀下的親人,這威懾江湖的刀罡煞氣就再也沒有意義。
當那位刀癡不再留戀武道以後,他懇求老者殺了他,如此他就能到彼岸去見妻兒。
老者殺了刀癡,失去了一位好朋友,拿著對方的頭顱入內閣,獻給族中的大祭司,困惑而難過的說道:
“我前些日子看見兩處猴群,它們互相廝殺,占據優勢的自認為上等生靈,將另外一個猴群的族者當作食物。
大祭司,猴子永遠都是一群孤獨的生靈。那我們呢?荒靈之墟,或者人?”
“無舊,你起了憐憫,這份憐憫讓你對自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不能因為心係一頭狗就認為自己所在的族群和狗沒什麼區別。
我們和人生而不等,你想要的就和人渴望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大同社會一般。”身處高台的大祭司望著己鄉的方向,踩著腳下的這片土壤說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土地上原本生活著六大族群,每個族群相互征伐廝殺,最後隻剩下倆個族群。無舊,不提族群,單論個體,凡是聰明位高權位者,他們都是孤獨的。你還不懂嗎?他們的野心不比我們少。”
無舊凝視眼前的頭顱,默然許久後笑出聲,自知無法改變現狀,他將頭顱放下,背負著雲遠的刀走出內閣。
時隔很多年後,他依舊想念著很多年前的那個朋友,隻是不再因自我的身份而感到困惑,對人也沒有一絲的憐憫。
老者的指尖劃破之際,血液順著刀鋒漓下,最後彙聚到血池之中。他扭頭向楚忘看去,斑白的鬢發被刀罡煞氣拂起,隨後楚忘立即察覺到手中的冷飲魄魂不受他控製的顫動。
更是在下一刻,他體內的赤陽之力湧出。在其體外彙聚成一簇簇火焰,向著四周飄去。
“噗—嗤—”
火焰點燃羊油燈盞,整個大殿亮堂起來。
郭錦言等人也是注意到楚忘的背影,以及站在石坎上的老者,一股無法遏止的恐懼在他們心頭滋生。
“嗬嗬,麒麟獸元的赤陽之力真是難以控製呀。”
老者看向不斷向他湧去的火焰,拂袖之間,一大團黑炎將其包裹住發出吱吱的聲音。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