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村,不大,也就方圓幾十裏左右,村裏麵沒多少年輕人,大都出去找工作,有的直接在外麵購車買房娶媳婦,沒良心的直接就不再回來了,而多少有些孝心的也是把村裏麵的老母親老父親一起接到城裏,總之現在這個村裏麵隻剩下一百來人了。
我們這個村叫溝山村,村如其名,村子四周都是一座座山,山也不高,大概五十來米左右,村裏麵交通什麼的也都不方便,而村裏麵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菜市場什麼的,所以村裏麵的老人都是一步一步走十幾裏路去村子以外的地方賣蔬菜日用品,來維持生活。
村裏麵的道路非常惡心,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坎坷不平,也許政府也早已經把這個村忘記了吧。
進溝山村也就這一條路,而我們家就住在這條路的旁邊,我曾經多次問我的父親,為什麼要選擇在這麼一條路旁邊安居,父親淡淡對我說:“小天啊,你要記住,多少幫幫這些老人也會心安的。”
那個時候我也就七八歲左右,哪裏聽的懂父親說的這些話,也就不再問了,而現在我已經明白,父親當年的舉動並不是隻求心安而已,而是為了守護溝山村裏麵這些無依無靠的老人。
當我十八歲的時候,父親出奇意料的讓我退了學,而我也沒有說什麼,十八歲的年紀正是搗亂的時候,那個時候我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對父親說我不想念書,可是卻不敢開口。
而現在父親主動說出來了,我心裏反而高興了,但是之後父親對我說的一番話讓我如墜冰窟……
父親說我們家時代都是除靈一族。
我問道:“父親,這是什麼意思。”我臉上此時帶著恐懼以及一些憤怒。
父親淡淡的說道:“除靈一族,如其名,都是些抓鬼驅魔之類的人,而我們家正是這個除靈一族的成員。除靈一族人很少,一般總是在一百多個左右,當年齡逐漸成長到一定時候,那麼除靈一族的不同就會在身上顯示出來,小天,你現在看看的胸前。”
我聞言一驚,趕緊解開衣服,一看胸口,頓時我像被一隻大錘狠狠的敲了一下,慢慢抬頭看著我的父親……
我的胸口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紋身,那個紋身是一隻拿著鐮刀的死神。
父親接著說道:“一旦除靈一族成員十八歲成年後,胸口便會出現紅色死神的紋身,小天,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但是你再看下父親。”
父親猛地一扯衣服,厚實的胸膛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在父親的胸口上,也有著一隻和我的一模一樣的鐮刀死神,而且我似乎看到了那隻死神的嘴裏還流出絲絲的綠色液體……
父親接著對我說道:“小天,你現在明白了吧,我們除靈一族天生就是孤獨的,能與我們互相融洽的存在也就這些村裏麵的老人了,我讓你退學沒其他的意思,隻是不希望你害死你身邊的同學。”
父親說道這我再次震驚,我急忙問父親:“父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害死我的同學?”我此時徹底崩潰了,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父親見我這副模樣知道我很難接受這種事實,語氣中帶了一絲關心接著對我說道:“我們既然是除靈一族,那麼就注定了我們隻能孤獨,除靈一族不能和身邊的普通人相處一個月,否則胸口的死神就會慢慢吞噬身邊人的精血,而隨之那個人也會死去……”說道這父親停止了講話,抬頭看著天空,一顆淚珠在父親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淚痕。
我聞言一驚,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猛地抬起頭,帶著恐懼的神情看向父親,顫顫的說道:“父親,難道母親的死就是……”
我沒說下去,因為我見到父親在聽到我說母親的時候,身體似乎彎曲的很多,像是一下子變得蒼老了一般。
父親轉過身子,帶著悲傷對我說道:“小天,是父親的錯,是父親害死了你的母親啊。”
此時這個男人就這樣蹲在兒子的麵前,哭的像一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我慢慢的鎮定下來,看著地上的父親,回想起來這些年,父親即當爹又當媽的把我養這麼大,處處的保護我,不讓我受一絲委屈,為的就是讓我健康成長,可是,最終這個男人還是把一切的真相告訴了他的兒子。
我伸出手扶起地上的父親對著父親說道:“父親,我不怪你,你照顧了我這麼些年,該是我承擔了。”
父親看著一臉平靜的我,眼中再次流下了淚水,因為他已經知道,兒子已經原諒他了。
這個晚上我和父親一夜沒睡,而是背靠背的坐在地上,聊了一晚上往事,我從來沒見到父親這麼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