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麵鏽跡青斑的銅鏡,不過隻有五指張開時的大小。盡管鏡子鏽跡斑駁,但是鏡麵卻是異常的幹淨,在那渾濁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幽青芒。
幽幽青芒閃爍的銅鏡四周。一條條交織在銅鏡四周的紋路,仿若一條條猩紅的鐵索一般把那銅鏡圍住,詭異的銅鏡背麵奇更有無數令人難以琢磨的圖案,像是刻著某種來至遠古時代大巫的咒語一般。
當順著光線,對著仿佛穿越時空而來的鏡子看去。能夠依稀看清,鏡中有著個漂亮的美人兒,穿著白色的褻衣,抓著一縷黑色長發,用一把晶瑩剔透的梳子含笑梳著。
在鏡子的麵前,卻見不到她的身影,但是鏡中她的雙眼像是能夠透出銅鏡,盯在人的身上。
若是與鏡裏的人兒,四目相對,怕是三魂也得嚇去一魂。
月下的江南是美麗的,幽幽的月光打在山村樹木上,是一種寧靜的美麗。
今日我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我來這裏五年了,村裏的人不知道我曾是作什麼的,我也沒有給外麵的人任何的消息。可惜,還是有有心人找到了我。
阿傑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們是在網上認識的,曾經我們一起在網絡上發表自己的小說。後來他封筆了,操起了他的老本行,一心一意做古董生意。五年前,我也停筆了,因為一麵鏡子,每次想要寫些什麼,都會想起那麵鏡子,驚得我沒有了任何的意境。
阿傑打電話來告訴我,五年前買下那麵鏡子的人,在兩年前死了,一家三口沒有一個生還。後來鏡子有幾經轉手,可是凡是買下它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是的。在前幾天又死人了。阿傑的聲音十分的急促,他在電話裏對我說:“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不管是在古玩界還是整個社會都引發了不小的震動。也有很多的人把目光盯向了你。”
“盯向我?若是覺得那塊鏡子不祥,又何必去買它?”我搖頭,對著電話笑說。是啊,人們都覺得那塊鏡子不祥,又何必去買它?我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那是一段讓我心靈顫抖的記憶。
它靜靜的立在那裏,黑夜裏,整座宅子一片詭異的安靜。我推開那扇木門,終於要和它遇上了。木門吱呀的聲音十分的刺耳,就像我曾經寫的那靈異橋段一般,生怕這門的後麵掉著一具猙獰的幹屍。
這屋裏,雖然是一片漆黑,但是我還是第一眼就發現了她。其實更像是它在召喚著我,感覺像是靈魂與靈魂間的溝通,它把我吸引過去,走在它的麵前。夜裏飄雲散去,被遮擋的月光終於灑下,落在它的身上。斜立在桌上的它,像是在歡呼,反射出一陣淡黃色的光芒。
我被它吸引,被鏡子裏的人兒吸引。那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婦人,含笑整著自己的頭發。人兒?哪來的人兒?鏡子裏的人兒!我的心頓時被提了起來,鏡子裏的婦人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她的笑容是那樣的催人心動。我仿佛聽見了她的笑聲,可是鏡子前卻是空曠曠。
鏡中的人是誰?鏡前怎麼會沒有人?現在想想,心裏都是一陣心悸。那桌前明明見不到半個人影,但是鏡中卻有著一個民國時打扮的婦人。
鏡子裏的她似乎看到了我,我真想轉身就走,或者是大叫一聲。可是我卻怎麼都叫不出來,或者是我的心底不願打破這片寧靜,我的雙腳不聽使喚的向前走去。
鏡中的她,笑著。我感覺她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我,此刻我的腦海裏一陣空白。
一米…兩米…這幾米的距離走的是多麼的艱難。我的心裏在呐喊,就如那一副油畫《呐喊》那般,可是我的雙腳卻是向鏡子走去。
走近了。我清楚的看清了她,水靈的大眼睛在這一刻印入了我的腦海,以至於,過後的幾年裏,在我的夢中,時常能夠夢見她。
她是笑著的,上揚的嘴角透著詭異。我並沒有在意,隻是好奇的盯著她的眼睛,我們像是麵對麵相對著。我仿佛在她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她的眼裏帶著一股憂傷,令人難忘的憂愁。
我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手指停在鏡麵上,我卻仿佛摸到了她那如水般細膩的臉蛋,光滑的肌膚讓我迷戀。
我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我反射性的縮回。鏡子中的美人兒卻是不見了,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當我湊近,仔細的觀看時。鏡子裏忽然飛來一個人頭,一頭糟亂的頭發,白色的眼珠像是一個氣泡,嘴裏還有著兩顆獠牙。
被這一驚嚇,我退後了好幾步。再去看時,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座宅子都透著妖邪的氣息,十五的月光如同一盞不太明亮的電燈。照在鏡子上,發射出鬼魅的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