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最終還是抱起了溫玉娥那美麗的嬌軀,來到柴火旁,將她雪白的頸脖放在左手臂彎裏,充滿青春少女活力渾圓成熟的臀部放在自己相交盤著的膝上,摟著她烘衣服。
以前,單寶兒也曾這麼抱著薛釵兒,哄她入睡,但他與薛釵兒雖處在最親密的狀態中,心中隻有純真的哥妹之情,一點也沒有綺念,然而,抱著彭丹玲則有一種幸福愉悅的感覺,仿佛永久都不分開就好,可今次抱著溫玉娥這般替她烘衣服,心中卻不大自然,腦海中老胡思亂想,並且有一種自認為卑鄙的衝動。
擁著溫玉娥動人的嬌軀,單寶兒思潮起伏,想到彭丹玲而今還不知是死是活,心中頓時一陣焦躁不安。
然而他怎麼也放心不下懷裏的溫玉娥,想到她的身世,與自己多少有些相似,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忽聽得懷裏的溫玉娥喝道:“單寶兒,你這冤家,為什麼要讓我碰上你?”
單寶兒吃了一驚,剛想說:那不是你先纏上我的嗎?不對,也是我先纏上了你!
溫玉娥又道:“你知道嗎,我一眼見到你時,便知道自己這輩子注定是你的人了,唉,我怎麼跟我娘生了一樣的個性,可憐我娘是什麼麵容,我都不知道!”
單寶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著手火燙,知她著了風寒後發高燒,說起胡話來了,但他卻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撕下一塊衣襟,那衣服仍是濕淋淋的,貼在她的額頭上。
溫玉娥又低咕了幾句聽不懂的話語,忽地大聲驚喊道:“你為什麼娶了娘,又要拈花惹草?你算什麼好男人?三心兩意,喜新厭舊!還將我娘害死,你這樣的人配我叫你爹嗎?你是個狼心狗肺的人負心郎,是大壞人,大惡人,我現在就替娘報仇,殺了你這個老賊!”
單寶兒心道:你不是已經報了仇嗎?怎地還念念不忘?突然他心中惕然一驚,暗道:我這輩子可不能三心兩意,隻愛彭丹玲一個人就夠了,可不能落得象溫妹的父親一般。
溫玉娥又道:“娘呀,女兒命比你還苦,你與爹還有過一段親愛,還有一個我,可我心裏喜歡單寶兒,他可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你叫我如何是好,但是娘,他可比我那個負心的爹好上百倍,千倍,我知道了是個真正的好男兒,是個感情專一的男兒,可是娘,女兒不知道怎麼的偏偏愛上他,愛上他這個已有心上人的人,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單寶兒的心象被撕裂一般地痛,他起初倒以為是溫玉娥說胡話,可這時卻真正是真情流露,語意淒切,想到自己無意之中卻傷了溫玉娥,心中痛苦不已,但他知道,隻有像溫玉娥說的那樣,感情專一,才不失為好男兒,可是好男兒卻為何要傷害一個慘遭不幸的弱質女子,單寶兒心亂如麻!
但聽溫玉娥咕哩咕嚕地說了些囈語,又道:“娘啊,女兒知道如果插足他們兩人的感情,痛苦的必定是我們三人,可女兒不能這樣做,我不知道為什麼這般喜歡他,我可以為他的幸福而痛苦我自己一人,娘,你說這樣行不行?”
單寶兒頓覺得溫玉娥偉大來,想不到她竟有這樣的襟懷。
又聽溫玉娥道:“單寶兒,不!單哥哥,你知道嗎?我見你將心上人摟著仍從容自如地應敵,打得他們落花流水,我好羨慕,你能將我也這般嗬護嗎?”
單寶兒心道:能,你不用害怕,一切邪惡終將化為煙盡,你再也不會有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但轉念一想,我可把溫妹當作什麼?妻子?那彭丹玲怎麼辦?小妾?不能,我不能納妾,溫妹呀,單寶兒今生終將要負你了,怪隻怪我認為丹玲在前,否則,我亦會象對待丹玲那般待你,唉,我的心現在是始終如一嗎?怎的想著丹玲,又要想著溫妹?我已經對不住小香香了,難道今生決定還要傷害溫妹?這到底是前生的冤孽,還是今生的情債?單寶兒好生為難。
溫玉娥突然“啊”了一聲,迷迷糊糊地道:“我怎麼這麼熱,是不是死了?下油鍋了?娘,你在哪裏?女兒想見見你!”
單寶兒一聽,忙將她換了一身,這時她的一邊身子衣服都已經烘幹了。
又聽溫玉娥道:“水!水,我要喝水!”
單寶兒忙起身將她抱到臥室的石床上,取了一個小水壺,到碧潭中舀了水,送到溫玉娥的嘴邊!
溫玉娥喝了幾口清水,便迷迷糊糊轉了一身,終於在夢囈聲中慢慢睡著了。
可她的一邊身子仍是濕的,單寶兒隻得又將她抱起,來到柴火邊給她烘衣服。
天似乎是大亮了起來,飛瀑後的石洞石室光線明亮了許多,外麵應該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
單寶兒擁抱著溫玉娥的嬌軀,心潮澎湃,思緒萬千,一顆心卻是怎麼也不能靜如止水。
想到溫玉娥所說的胡話,單寶兒心中又苦又甜,不禁呆呆地仔細看著懷裏的溫玉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