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秋又驚又怒，她向前一步，將兩人翼護在身後，揚聲問道：“幽羅，你什麼意思？”沒妄動，因她看的出來那黑芒隻封住了他們的知覺。
“隻是想與你談談，而我想談的正是他們‘不宜’聽到的。”幽羅語聲中滿是嘲諷意味，特意將“不宜”兩個字說的很重。
“談，隨時可以。但童氏族人還在趙雲手中，等救了他們再談不遲。你也不願意看他們出什麼事吧！”靈秋並未放鬆警戒，卻以淡定的口吻說道。她其實是怕的，怕他的心思莫測，怕他對他們不利，怕她現時的力量已不足阻攔他，她很怕很怕。可是，“怕，隻需藏在心底”，她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回響，她也漸漸能從容以對了。
“無須你擔心。既被稱為童氏族長，童戰會負責起他們的安危。”
“你是說，族長回來了？”靈秋聽出他話外之意。
“是。所以，你可以放心！”
“放心？你真能放心？那可是趙雲！”
“那可不是我想管的了。”幽羅微微一笑。
“你……”
“你該信他。”幽羅截然道，“畢竟他才是童氏族長。”
他眼中的堅持讓她漸漸安下心來，她低歎，隻能依他了：“想談什麼？”
幽羅轉身，看向窗外那不勝收的美景，他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不願把真相告訴他們？”
“天雪姐姐說她……”靈秋有些訝然，而後坦然說來。玄霜的身份他早知道吧！
“不。”幽羅打斷了她，“鏡兒，你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靈秋深吸口氣，他喚起那個久違了的名字，隻曾有一個人呼喊過的名字，她也就明白了。她躊躇，該怎麼說好呢？
“為什麼？我可以仍由姐姐她去犧牲自己，這是她所願，我阻攔不了！”幽羅的聲音有著疲倦的無力：“為什麼，你們竟不提一個字，不提你們是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換回尹天雪的生命，不提你們又是用什麼交換才能保全童氏一族？這，恐怕連尹天雪自己也不知道吧！”他冷笑。
靈秋的沉默昭顯他猜測的正確性，也令他的怒氣上揚：“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靈秋忽而一笑：“你是在為我們不值嗎？”
“不。你們並不覺得不值，不是嗎？我何必！我隻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的話，即使你們做了多少又有什麼意義？”
靈秋笑著，像對著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有的呀。天雪姐姐不是又活過來了嗎？”她唇邊的笑微斂，“而這意義多大，不用我說吧！我與姐姐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說是不忍心，隻是太想要他們幸福得純粹，因為太明了自己的成全會成為他們的歉疚或撼恨。”
沉默半晌，幽羅忽然問道：“沒的選擇嗎？我們注定因他們而生，為他們而死？”
靈秋訝然望向他，旋即了然，這才是他心結所係吧！不甘心受命運左右，卻輕易的因他們坎坷的情路心心念念牽絆著，千年不曾稍動的情緒也為之浮沉，這矛盾的心境呀！她怎會不明白。這亦是她曾猶疑的原因。“我不知道。自五年前第一次回到族長身邊，我已經無法預見未來，因我已不能淡然以對。可我想，是有的選擇的吧！隻是我與姐姐恰好選擇了同樣的路。”
“我這樣的選擇，也可以嗎？”幽羅低歎聲，問道。
靈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你真心選擇就好。”曾經的不解和疑惑全作煙消，她忽然有些憐惜起幽羅。那是困擾了他許久的心結吧！他在選擇中迷了路，走向著某個方向，心卻不安的遊蕩著。她與姐姐彼此支持著的選擇，卻成為他更不安的因素。這答案隻能他自己去找尋。
“真心麼？！”幽羅頷首，神情仍有著迷茫，眸中卻已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