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閑微笑著,眸子裏是真摯的情意,開口說:“沈長安,我終於看見你了。”
沈長安有著纖細的眉,五官精致卻帶著肅殺,眉眼淩厲。
可是這是他深愛的模樣,無論是什麼樣,都愛。
慕原冷淡地看著麵前似乎很是感人肺腑的場麵,開口說,“行了,想說話滾出去說。”
他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客氣,是直接趕人走的意思。
寧悠閑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慕原,而是上前一步牽住沈長安的手,冷笑道:“單身狗!”
慕原沉默了一下,實在沒有什麼話說,“……”
紫色衣袍的男人帶著自己的媳婦兒就要離去,模樣看起來很是嫌棄這個簡陋的屋子。當然,這房子是交易所裏麵的,自然不是簡陋。
寧悠閑隻是嫌疑住在這個屋子裏麵的人而已。
隻是,沈長安和寧悠閑的那背影離開之後,慕原麵前的桌子上,驀地多出了一個玉白色的牌子。
牌子精致而小巧,和沈長安之前破碎成粉末的那一個完全相似。
牌子上麵,有一個大字,十分鮮豔:寧。
寧悠閑手上隻有三個白玉的小牌子。聽聞說,這一個玉牌,等於說承認了他認可的人,在他的名下,相當於本人降臨。
如今,寧悠閑把這個玉牌留給了慕原。
慕原眯著眼,忽然笑了,意味深長。
這兩個人,可都是嘴硬的人。
一個說討厭他要殺了他,卻還是感激他的付出,離開之後留下了一個玉牌。
一個說讓寧悠閑一直瞎著,卻甘願試毒,無怨無悔。
有趣,有趣極了。
***
“哎,光明啊。”
一聲悠悠地輕歎從寧悠閑嘴裏發出,很是愜意,調子柔軟舒緩。
沈長安被這話哽了一下,“……”
寧悠閑摸了摸下巴,笑了笑,說,“長安,你真好看。”
沈長安,“……”
這人到底要說多少次?寧悠閑不膩歪,她都嫌膩歪!
她很冷淡地說,“哦。”
為什麼突然寧悠閑恢複了視力,她有些不高興呢?怎麼這麼奇怪呢?
沈長安揪著眉毛想著,總覺得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恨不得把寧悠閑的眼睛給蒙上,讓他再也不能嘚瑟。
突然,一隻手細細地描摹上了沈長安的眉毛。從那一雙淩厲的眼,一路滑落至她小巧的下巴。
寧悠閑眼含笑意,輕聲說,“我媳婦兒就是好看。”
沈長安那正經的臉突然繃不住了,笑著彎下腰,點點寧悠閑的額頭,說:“嗯。”
他能看見了。
第一個看見的人,是她。
忽然,寧悠閑抬手,將沈長安打橫抱起來,一步步地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沈長安皺眉,說,“你做什麼?”
寧悠閑低聲笑著說,“我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為什麼不抱著去炫耀?”
炫耀……
虧得他想的出來。
沈長安簡直哭笑不得。
她是什麼寶貝嗎?別人爭著搶著就想要?
沈長安嘴角不自覺溢出笑意,“行了,你自己鬧著就好。”
寧悠閑卻還是不放她下來,大步走著。很是珍惜懷中的女人,目光溫柔似水。
身後,黃鶯目光落寞,心像是被大力地切割著,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覺得悶悶的疼。
疼的要命,心裏麵像是有烈火在燃燒,要把她這個人都燃燒殆盡……
陰毒若惡鬼。
***
夜國,皇宮。
許幻低頭在麵前鋪開的雪白宣紙上,提筆寫下一個“殺”字。
殺氣縱橫。
他嗓音醇厚,像是酒水一樣在緩緩地流淌著,“你是說,他想殺了朕?”
從陰影中出來的,真是一身黑衣的黃鶯,麵容年輕,卻帶著幾分陰沉的惡意。
黃鶯是連夜趕來夜國皇宮的,隻是為了一件事情而已。
黃鶯低垂著頭,說,“是。寧悠閑派我來一直監視著你多時。”
許幻眉毛一蹙,“朕憑什麼信任你?”
黃鶯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她的存在,就是證明!
沉寂了許久,許幻終於抬頭,目光沉沉:“朕知道了,那麼……以後可就要靠著你了。”
黃鶯眼神怨毒,“放心吧……”
驀地,她想到什麼,說,“對了,你知不知道沈長安?”
許幻眼睛眯了起來,靜等後文。
黃鶯冷冷地說,眼裏恨意閃爍,灼灼燃燒,“那個女人,在寧氏交易所出現過!”
――沈長安!
――我要你不得好死!
***
冬日,大雪封城。
在夜國城內中心處,卻燃起了巨大的焰火。焰火中間,用長而堅硬的木頭綁著數百個人的屍體。
許幻高坐在背後,俯視著圍觀的百姓們。
許幻大手一揮,揚聲說:“百姓們,這就是沈府的孽種們,他們都是墮入魔道的沈長安的幫凶!”
手,指著火堆裏的一具屍體說,“這是沈丞相,為虎作倀!”
“這是李若,心思惡毒!”
“這是……”
上百具屍體,死狀淒慘,一一被許幻點評過,最後,他才冷聲說:“而殺了他們的人,則更是心腸歹毒,人性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