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上,暗沉沉的黑幕布席卷天地。
天黑時分。
沈長安和三個小獸一向是生活的很是規律,尤其是今晚,得到了一個新的墊背的沈沫更是先跑到了窩裏睡著了。
沈長安收拾好了,也穿著雪白的裏衣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腰上,呼吸淺淺。
叮。
細微的踮起腳,然後輕輕地踏入房門。暗一被寧悠閑義正言辭地拒絕在了門口,不讓他進去,然後寧悠閑獨自一人貓著腰,趁著黑燈瞎火,想要進去見沈長安。
老實說,寧悠閑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掉價過。他到哪裏不是風風光光的,意氣風發,端的是第一高手的架子。
可到沈長安這裏,全她媽成了智障。
寧悠閑茫然地睜著眼睛,他看不見,尤其是在這麼一個暗黑的房間裏,生怕撞到了什麼東西鬧出聲響,吵醒了熟睡的沈長安。
你說為什麼要悄悄的?這是情趣,你懂個屁呀。
嗅了嗅,空氣中隱隱約約有淡淡的幽香氣味兒,寧悠閑眼睛一亮。眼眸濕漉漉的,像是狗兒找到了心愛的肉骨頭一樣。
他的眼睛不好,所以自幼起,鼻嗅覺和聽覺就是他的倚仗。因為也是許蔚然的緣故,一向以寧悠閑的身份示人的時候,會戴著牙白色的麵具遮擋住臉。
寧悠閑一路順著那獨特的香味兒摸去,先是觸摸到了一層紗帳似的東西,他想了想,這應當是沈長安的床帳。
月色怡人,朦朧的紗帳下,美人熟睡,半是闔著迷人的眼眸。
這麼一想,當真是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火熱。
渾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掉價的寧悠閑繼續順著摸去,想要找到沈長安的麵頰,卻摸到了一層毛絨絨的東西,有點兒刺手。
他想了想,認真地思索:這應當是沈長安的頭發。嗯,烏發半垂著,披散開來,襯著那小巧的臉,當真是風華無雙。
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越摸,越不對勁兒……
他想象中溫潤的皮膚,為什麼是粗糙的宛若雜草一般的一點兒也不順手的皮毛?
他想象中小巧的臉蛋兒,怎麼是尖尖的,宛如狗嘴一樣的?
寧悠閑有些崩潰。
這時候,沈沫不斷被人摸著狗臉,很是不舒服,下意識地“汪”了一聲,衝著那擾人的手就咬了下去。
“……哼……”寧悠閑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大口,低低地悶哼出聲。
這一出聲不打緊,沈長安本來就睡眠淺,當下就睜開眼,警惕地探望四周,手中藍紫色的靈力猛然發動,照亮了房間。
然後她轉眸看去,就發現了半跪著,深情凝望沈沫狗窩的寧悠閑。
沈長安:“……嗬。”有膽子,少年人,你當真是好樣兒的。
寧悠閑:“……”
寧悠閑更加崩潰。
感受到了屋內有了暖暖的火光,又聽到了沈長安的冷笑聲,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偷偷進來的,故作淡然地對著沈沫的狗窩說:“長安,夜色很好。”
門口察覺到動靜兒的暗一:“……”
沈沫也被這鬧騰給吵醒了,狗爪子揉著惺忪的睡眼,睜開眼睛,猛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