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人嗎?
人的一生有太多特別的人,比如說對自己有恩情的老師,比如說與自己有血緣關係,撫養自己長大的父母,又比如說,同窗的夥伴。
但是特別卻隻能對少數人而言。而對於寧悠閑,特別到底是哪一種呢?是她想的,害怕的那一種嗎?
黃鶯透過那紫色的紗布看見了那紗布後麵的一雙眼,眼波流轉,分外多情。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神色是溫柔的,繾綣的,是難以言喻的,是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黃鶯懂了,對於寧悠閑來說,這一份特別,是對於愛人之間的一種。那樣熾熱的溫暖的愛戀,對於寧悠閑來說,那個女人,確實是一個特別的人。
她聲音顫抖,眼裏禁不住溢滿了淚水,哽咽了一聲又一聲:“為什麼不是我?主子,你那個特別的人,為什麼從來都不是我?你說啊,你說啊——”
最後,什麼都忍不住了,什麼都不管了,黃鶯恨不得衝上前去質問他:為什麼那個人就不能是我?
分明是她先遇到寧悠閑這個人的,為什麼那個女人一出來,就能奪走她的愛人?
黃鶯不服,也不想去服氣。這麼多年的求而不得,這麼多年的奢求渴望,似乎都在寧悠閑眼中隻是一場虛幻的笑話罷了。
曾經隻因為寧悠閑的一個笑容就歡天喜地,現在卻越發的貪心而得寸進尺。想要他時常對她笑笑,能夠多在一起,洗手羹湯,白頭偕老。
黃鶯哭著,顫顫巍巍地開口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小,我隻想陪著主子,陪著你一輩子……隻要能在主子身邊,黃鶯可以犧牲一切……”
“沒有為什麼。”寧悠閑似乎是有些疲乏了,揉了揉眉心,爾後閉上眼睛,躺在身後的床上。
那香軟的枕頭上似乎還存留著沈長安身上帶著的獨特的清香,他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慵懶地說,“你走吧。”
黃鶯眼裏麵含著淚,還想要說什麼,卻被這一句話打發了。一步一步的離開,她走兩步就會回頭一次,但是男人從來沒有出口,說讓她離留下來。
一次也沒有。
像是他眼中從來都沒有她一樣。
最終黃鶯慢慢的出了門,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也沒有見過寧悠閑看那失魂落魄的背影一眼。
暗一心裏麵歎了一口氣,遲疑的說道:“主子,這是不是有一些對她來說太無情了呢?畢竟……黃鶯為了你,也犯了不少險,有幾次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暗一本來不該問這個問題的,可是黃鶯確實苦練了零用錢太多年。雖然說是有些麻煩,但還是讓人心存不忍的。
寧悠閑聞言笑出聲來,清淡的,散漫的,讓人恨,也讓人惱的。
“你覺得我對她無情嗎?”他聲調慢慢悠悠的說道,眼角垂下的發絲擋住了勾人的眼,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暗一謹慎地點點頭,聲音有些遲疑:“黃鶯愛慕主子那多麼多年了,也出了不少力,縱然不愛她,也不該這樣冷漠。”
人心都是軟的,看到那樣求而不得的癡纏愛戀,總會希望有一個好的結局。世間流傳了那麼多癡男怨女的悲劇,總讓人心裏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