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雲若等小二送來熱水,就拿軟巾浸濕了準備熱敷。挽起褲腿一看,果然淤青了。便毫不猶豫地擰幹了軟巾,按在淤青處,揉了揉……
嘖……雲若不禁皺眉——自己這毛病就是改不掉麼?以前隻要一有人離自己太近,不論是誰,雲若都會完全不經腦子地動手清除障礙——哪怕人家隻是好心幫自己撣落肩頭的草葉。現在倒是不動手了,不過有人靠近的話自己還是會有很大的反應,大到完全不經腦子地迅速後退,明知道後麵沒路還是毅然決然地撞在桌子上……唉~~~稍微考慮一下的話應該往側麵閃身啊……雲若一邊歎氣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痛處。
咚,咚咚……外麵的人很輕地敲了敲門隨後道:“沒事吧?要幫忙嗎?”
“有事!不要!”雲若惡狠狠地答道。心裏嘀咕:屬牛的麒麟,存心看笑話……
門外,懷淵不由失笑,搖搖頭轉身回自己房間,嘴裏嘀咕:這狐狸,惹毛了強得跟牛一樣。不過……懷淵摸摸下巴:容易炸毛的狐狸才有趣!
……
第二日一早,懷淵剛起身不久,就聽見有人敲門。
“小侯爺早,您是在屋裏用早膳還是在大堂用?”門外小二笑嘻嘻客氣地問。
“你家少主呢?”懷淵探頭看了看隔壁似乎沒什麼動靜,便問。
“少主下去大堂用早膳了。”
“哦,那我也下去。”
懷淵跟著小二下到一樓,就見已經有不少客人,雲若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坐著,手裏一隻瓷杯,麵前放著空碗,顯然是下來有一會兒了。
懷淵在她身旁落座,雲若依舊看著窗外出神。懷淵輕咳兩聲,雲若還是沒有動靜……
“喲,看來昨晚真有事了,人都呆了。”懷淵皺著眉很鄭重地說道。
雲若聽完飛了一記白眼給懷淵,然後轉頭對小二道:“給他上碗牛肉麵,多放花椒和辣椒!”
“記仇的茶壺……”懷淵無奈。雲若一挑眉,架起腿來靠在椅背上,一手環胸一手悠悠晃著折扇,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樣子。
“剛才發什麼呆呢?想心事?”懷淵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見雲若的杯子淺了,就順手斟滿。
雲若又飛了一記眼刀:“怎麼進過菀茗樓你就不正經兒了……”說著遍從懷裏抽出一方素箋,拍在桌上。
懷淵拿過來看了看,就見是一幅很簡易的地圖,似乎是某戶人家的院落,其中一座小閣樓上做了個標記。“這是什麼?”懷淵疑惑。
“昨晚你的買家畫的。”雲若繼續道:“昨晚他說根本不知道帝都的人是什麼底細,人家瞞得很死,而且接頭的時候都是讓他將茶放在他家這個小樓裏。”雲若伸手點了點做過標記的小閣樓,然後道:“那人夜裏自己會去取,取完了再放下第二次交易要用的銀票。就這麼來無影去無蹤的已經三年了。”
雲若說完又靠回椅背,摸著下巴道:“這就是說一共做了三次交易了……西漠那邊……嘖……”想著想著雲若又皺起眉頭。
“難怪你就這麼放過那個賣家了。”懷淵看雲若似乎又遇到死結了,便打斷她:“現下你打算如何?今夜暗探麼?”
“嗯?”雲若茫然抬頭,隨即又重重點頭道:“嗯!”
就在雲若低頭準備要繼續鑽死結的時候,小二端上了熱騰騰的麵,濃香的醬牛肉味,以及……辣椒的香辣氣味。
雲若板了一早上的臉終於有了表情,勾起嘴角笑得不懷好意,似乎是做好了準備看好戲。
懷淵取過筷子,拌勻了麵,然後開吃……
沒有雲若想象中的好戲,懷淵吃得很愜意,一碗麵下肚後除了額上的些許薄汗,並沒有什麼失態的表現。“北方口味兒也挺重的,所以辣椒對我沒用~”懷淵溫和地笑,笑得雲若很不爽,隻得再飛一個白眼過去,隨後倏然起身;“沒意思……走了。”說完就唰地抖開折扇,抬腿跨出大堂。
懷淵搖頭笑笑,跟了出去,兩人走進漸漸熱鬧起來的街市。
兩人在善闡城裏逛了大半日,懷淵越來越意識到——以後是不能把正在煩悶的狐狸隨便放出來的!或者,就算放出來了也不應該讓她帶錢!
雲若從出門時候的板著一張臉到現在神色愉悅悠閑,其間基本上逛遍了城裏所有值得一逛的店鋪,這家進那家出,相中順眼的物件就點了付賬然後讓掌櫃的打包送到慕賢居。那些店鋪的掌櫃們可都樂開了花兒,懷淵跟在後麵無奈地嘖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