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戰勝負 雙擘定盟(1 / 3)

趙敏輕聲一哼,道:“口是心非,你敢說你沒想過小昭嗎?唔,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當年光明頂之上,周姑娘也曾以伏羲方位助你勘破昆侖、華山的正反兩儀陣式。”

張無忌幹咳一聲道:“呃,敏妹,我現在傷勢未愈,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

趙敏語氣一轉道:“喲,張大教主,你不是很欣羨你新結交的那位風兄行無轍跡,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的魏晉風派嗎?”

張無忌歎道:“你就要這麼和我抬杠下去嗎?段天揚的內功和玄冥二老新習成的內功並非一路,隻怕他們那裏還另有高人,我們還是早些安頓,不要張揚,歇上三天,等我傷勢養好之後,再做行動。”

趙敏看著他滿身血汙,笑了笑道:“好,都依你,你這一身活像被山賊搶劫了似的,也是該換洗一番了,我們走吧。”

兩人行了一陣後,走到一處小鎮,換了衣物,易容換麵,掩蔽了本來氣質,找了一間小客棧住了下來。

漢口,古稱夏口,位於長江和漢水交彙之處,隸屬於江夏縣管轄。

漢口鎮外,一處山腳下,聳立著一座莊院。院落寬敞,氣派不凡,為數不多的幾座亭台樓閣組合得古樸雅致,更充滿了一種怡然安詳的氛圍。

莊院內的正廳之中,一名頭戴麵具、身長七尺、體態優雅的白衣人端坐正位,正是天寰教主。他的左手邊上坐著一名身材矮上些許、氣度非凡的黑衣人,此人臉上也帶了個麵具,乃是天寰教副教主。天寰教主右手邊,段天揚坐於前列,臉色蒼白,情緒低落,再來是玄冥二老,廳口卻無任何守衛,在座之人都是武林高手,即使玄冥二老功力稍遜,也能做到十丈之內辨識落花墜地之音,是以並不需要特備戒備,普天下很少有人能瞞過在場之人的耳目。

正位上,天寰教主語氣不善地道:“段首座,玄冥二老,你們圍殺張無忌,失敗了。”

鹿杖客語氣急促地道:“教主,張無忌此人功力已達不可思議之境,我們師兄弟聯手,也隻接下他三招就見了血,當真硬拚,不出十招就要折在他手裏。就連趙敏這個妖女,內功也是突飛猛進,依屬下看,張無忌肯定是用了什麼雙修的邪法。”

副教主笑道:“雙修,鹿杖客,你居然還信這種鬼扯的把戲,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資質有限又不夠努力,看到別人的成就不服氣,便隨口亂言。”

鶴筆翁眉頭皺起,便要開口,鹿杖客使個眼色,對副教主含笑道:“那是那是,副教主見識深遠,資質高絕,咱們師兄弟自然比不了的。”

天寰教主開口道:“好了,副座,雙修故不足論,玄冥二老也隻是揣測一下,並無他意。倒是他們所見的事實,張無忌功力大進,這該值得我們注意。段首座,你的看法。”

段天揚接口道:“張無忌此人武功確實已經出神入化,以屬下猜測,他能有這等修為應是融合九陰九陽兩部武學再加上武當張三豐指點的緣故。至於趙敏,內功頗為不凡,但招法平庸,根基不穩,想來是張無忌以內力強行給她打通經脈,並灌輸藥物靈萃所致。”

天寰教主語帶不信地道:“你確定張無忌是在已經著了白玉觀音手的情況下,還隻用百招就擊敗了你這名大理正朔傳人?”

段天揚眼瞼一淡道:“是,屬下可以保證。而且,我感到了他的殺機。如果我不及時離開,也許還能再撐三十招,不過到了那一刻,我隻怕也逃不掉了。”

天寰教主盯視著他道:“好,你這回能夠正視自己,可觀評價對手實力,收斂了無謂的傲氣,看起來張無忌給你的打擊不小,竟然讓你轉了性子,照你目前心態,再過得幾日,我就可以傳你九陰真經和小無相功,到時你要好生習練,勿有懈怠。”

段天揚恭謹地道:“是,屬下多謝教主。”

天寰教主語帶笑意地道:“張無忌雖強,但隻要你能把九陰真經和你段氏祖傳玄功融會貫通,來日自可一洗恥辱,莫要教我失望。”

段天揚冷靜地道:“屬下明白了。”

副教主開口道:“教主,接下來,我們該是啟程去會一會那個人了。五年之約,已經到期,不容他再規避。收服了他,下一步才好進行。”

天寰教主頷首道:“是啊,已經過去了五年。不過,不是我們去會他,而是他要來見我們。兩日之後,他也該到了。”

副教主語氣頗有喜色地道:“教主,你難道已經”

天寰教主擺了擺手道:“不是,還沒有。那個人是聰明人,他明白,我的記性和耐性一向很好,五年之約,他要是不主動來履行,那個時候結果會更糟。”

鹿杖客小心翼翼地問道:“教主,您說的這個人是哪位?”

天寰教主玩味地道:“是一位你們的故人,不必多問,等他到了之後,你們就知道了,我也很期待他和你們見麵的那一刻。”

段天揚抬起頭,語氣堅定地道:“教主,那人雖然才氣不凡,但也難和教主比肩,屬下想要閉關靜修半月,還望教主恩準。”

天寰教主揮了揮手,道:“好,希望你莫要浪費時間。你出關之日,本座再傳你九陰真經秘籍,張無忌帶給你的敗績,你自己討回來。”

段天揚身子微微一躬,走出廳外。

副教主道:“那麼,教主,我們在哪裏招待這位客人呢?”

天寰教主用手指著正廳左邊的一處練武場,霸氣凜然地道:“我輩武道中人,自當以武論交,玄冥二老,副教主,兩日後隨本座在此會客。”

三人聞聲同時低頭應道:“是。”副教主掃了玄冥二老一眼,道:“玄冥二老,你們好生下去歇著吧,我和教主還有事商談。”玄冥二老急忙行禮離開。

副教主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形,疑問道:“教主,張無忌已受重傷,縱然擊敗了段天揚,也是強弩之末,難以為繼,為什麼不趁此良機除掉他?”

天寰教主慢悠悠地道:“張無忌此人潛力極大,氣運也是非同尋常,沒有十足把握,不宜輕動。玄冥二老、千麵觀音和段天揚此次行動,是我用來試探張無忌實力的。更何況,你不覺得張無忌是一個對付古陵煙的極佳人選嗎?”

副教主語露欽佩地道:“教主果然高明,不錯,葵花寶典和九陰九陽一戰,想必會精彩異常。”說到這裏,兩人四目相接,同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過了一會兒,天寰教主止住笑聲道:“撇開張無忌不談。我們要見的這位客人武學天分著實非凡,五年來憑著我給他的一小部分北冥神功的法門,竟然別出機杼地開辟出了一門更霸道的武功,雖然缺陷不少,倘若單論威力,較之北冥神功亦是不遑多讓。”

副教主信心十足地道:“殘次品終歸是殘次品,兩日後教主必能如願收服此人,到時候,大業更添助力。改朝換代,另立天下之時不遠矣。”

天寰教主沉穩地道:“副座,你想得太容易了。盡管目前我們的計劃順利進行著,但也難免差錯。倒是胡惟庸這老鬼,他既然肯合作,我們的把握確實大了很多。朱元璋想要拿胡惟庸這枚棋子來布局,卻不知道棋子也會有反噬之時。”

副教主接道:“這是天意也要助教主成事。”

天寰教主哈哈笑道:“副座,你幾時也學了這無聊的吹噓拍馬之風氣。此風不可長,別辜負了你的不凡資質。嗯,你先下去吧”

副教主微微點頭,恭謹地應聲退下。

兩日後,莊園內一座寬大的演武場,寬達數百丈,演舞台上立著一排座位。天寰教主和副教主坐於上端,玄冥二老站於一旁。場下,三條人影緩緩走了過來。隻見領先一人,身材高大挺拔,長發披肩,頭戴一具火焰形黑冠,麵上疤痕累累,醜陋非常,饒是如此,舉手投足間仍居一份雍然氣度,不自覺地讓人忽略了他一副醜貌。

這人身後還跟著兩人,是兩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左側一位,身形偉岸,發絲須眉皆呈深黑色,長得頗為英武,眉宇間自有一股昂藏霸氣,目光銳利,鷹視狼顧,身著一件黑色長袍,顧盼之間,氣勢逼人。右側一位,麵白如玉,劍眉入鬢,鼻若懸膽,修長的身形加上一件素白長衫,盡顯玉樹臨風之姿,風流瀟灑之態。兩名青年皆雙手空懸,未帶兵刃。

天寰教主暗自喝彩道:“一者威猛雄霸,一者氣勢沉凝,都是不凡俊傑。”思索間,已起身開口道:“範兄,久違了。五年時間已到,範兄果是信人。”

為首之人正待答話,一旁鶴筆翁驚叫道:“你是苦頭陀,不,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這為首之人正是昔年明教大名鼎鼎的光明右使範遙,他曾臥底汝陽王府,和玄冥二老共事數年,是以一眼就被兩人認了出來。

範遙笑道:“二位,咱們也算好久不見了。”鹿杖客想及昔日被此人戲弄之事,便要發作。天寰教主輕輕按住他,道:“範兄,五年前,我助你保存明教元氣,並贈你北冥神功秘法,你答應我五年後和我會盟,共同對付朱元璋,今日,你可願定盟?”

原來,五年前,朱元璋初定帝業,便迫不及待要產出明教。其時,楊逍退隱武當弄孫為樂,明教教主由範遙擔任。怎奈,範遙比之楊逍,才幹未必有遜,威望卻是不足,朱元璋輕輕一挑撥,五行旗、五散人、天地風雷四門、天鷹教殘部等各擁一脈,大打出手,死傷慘重。最後,天寰教主神秘出現,教範遙和朱元璋虛與委蛇,答應朱元璋避退西域,並更名為日月神教,朱元璋則停止對明教的動作。隨後,天寰教主和範遙訂立約定,支撐五年後聯手推翻大明,範遙誌在明教重興,對江山並無覬覦,是以很令天寰教主期待。期間天寰教主提供不少財貨給範遙,今日,便是兩人共謀之刻。

範遙直視天寰教主道:“範某非是朱元璋這等反複小人,自當履行諾言。但是,天兄,要謀天下,除了你自己還要看你手上人才若何,若無傑出人才,任你武功蓋世、才智卓絕,也是枉然,天兄以為然否?”

天寰教主語氣不見一絲波動地道:“範兄想來是要考校一下我的屬下了。”

範遙笑道:“考校不敢當,就是切磋一下而已。範某三人,想和貴教比試三場,看看貴教都有哪些人才。”

天寰教主哦了一聲,道:“若不能讓你心服,還如何謀劃江山?此事我允你了。第一場,我方鹿杖客上場,你們呢?”

黑袍青年踏前一步,朗聲道:“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任沉浮,願領教一下玄冥神掌。”

鹿杖客雙眼微咪道:“年輕人,你還小,不要太衝動了,初生之犢不畏虎,但是死在虎口的可是屢見不鮮。”

任沉浮不怒不氣地道:“那就請閣下手下留情了。”

天寰教主道:“範兄,站了這許久,還是坐下歇息一會兒吧。至於鹿杖客和任左使,兩位盡可入場一試身手。”

範遙依言落座,白衫青年坐在他旁邊,天寰教主和副教主也坐了下去,鶴筆翁則站立一旁,靜靜觀戰。

任沉浮和鹿杖客慢慢走入場中,相視而立,表情嚴肅。

鹿杖客先道:“明教,不,日月神教果然是今非昔比了,連你這毛頭小子都能做到光明左使的位子,日月教前途堪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