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火車,吃完晚飯,顏尹路晨各自回到房間收拾東西。關上門,路晨對著牆上的全身鏡擺出不同的笑臉,‘好久不見’,重複了許多,始終找不到讓自己滿意的笑容。難道是從前的自己總是對徐攸擺著一副麵無表情的臉,想要換種方式反而不習慣了。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提示一條新信息。正要過去拿的時候,又暗了,路晨才記起手機電量不足的警報已經提示好幾次了,正好趕在有信息來就華麗地罷工了。“不管的。”現在對路晨來說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在鏡子前繼續擺弄著自己。
那天晚上路晨做了一夜的夢。在夢境裏麵他看到徐攸和自己在球場上追著同一個球奔跑,累了就坐在長椅上,自己頭枕在徐攸腿上,閉著眼睛,萊卡在圍著長椅繞圈圈。徐攸手遮著自己的眼睛,說,‘呐,在一起,能走多遠就多遠吧,走走看!’。陽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從上空飄落下來的花絮的味道,都不及徐攸說話時呼吸的味道,於是自己笑著說,‘恩。’
陽光如水銀般灌進道路的裂痕,梧桐樹在頭頂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野花蜿蜒燒過荒原,蘆葦流連不斷地覆蓋著流沙,季風吹起的漣漪,綿延在湖麵上,波光粼粼。這是從未曾到來的夏天裏遺失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