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他醒來了!”一個身穿杏黃色衣衫的丫鬟說道。
“哦!”那個被叫做“姑娘”的女子方才太累了,倚著桌子睡著了。聽得丫鬟這般說,她伸出食指按了按太陽穴,站起身來。
隻見掛著香囊的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憔悴地男子,他微微睜開眼,張開幹裂的嘴唇,用微弱地聲音說:“這裏是哪?!”此時,一雙柔軟滑膩的手輕撫著他的額頭說:“燒退了,萬兒,去問楊媽媽要些米湯來。”等那丫鬟推出房門後,那姑娘坐在這個男子的床邊上,微笑道:“這裏是蘇州最大的妓院醉紅樓,我是這裏的花魁,大家都叫我‘雲仙’。”
床上那個男子,眼神中充滿感激,輕聲道:“謝謝!”
女子揚起右手掩住鮮豔地紅唇,笑道:“你太客氣啦,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男子,動了動嘴唇,眼裏看到這個眉目如畫的姑娘,一時看的入神,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萬兒端著一個紅色的食盤走進屋來,道:“姑娘你要的米湯來了。”
“好!你下去吧!”雲仙扶男子坐起身來,轉身又拿起桌邊的小瓷碗,向床邊走來。柔聲道:“還是我喂你吃!”這個男子點了點頭。她拿起小勺在唇邊輕輕地吹了一下,然後遞進男子的嘴裏。他慢慢地吃著,心頭生起絲絲的暖意。過了片刻,他的臉上似乎有了幾分光彩。雲仙又從袖子裏抽出一塊錦帕,替他擦拭唇邊的飯漬。續道:“這些米湯,自然填不飽你的肚子,在吃些糕點好麼?”
“不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沒有錢,隻能日後報答了!”
“誰要你報答了。”
“雲仙姑娘說的對,我一個連自己生死都不能左右的人又怎能報答姑娘了!”
雲仙坐在他床邊,看著他,正色道:“不許這樣說自己,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落魄的時候,漢朝時有個大將叫韓信,他落魄之時,若非一位乞丐婆婆施舍他一碗米粥,隻怕青史上也未必有‘淮陰侯’這三個字。本朝太祖皇帝,還不是替人家放過牛。凡成大事者,必會遭遇非凡之磨難。公子又何必自棄呢?”
“雲仙姑娘這番話語的確令我毛塞頓開,我自當好好做人,來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我說了,不要你報答。再說你有能給我什麼?”
他笑了笑:“姑娘衣食無憂,南天雲確實給不了姑娘什麼!”
蘇州的威虎堂正是當年叱吒江湖的“虎頭大俠”何忠義一手創立,而今堂中有四百多人,在江南一帶頗具影響力。何忠義有四個結義兄妹,這四人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俠。棲霞山莊的僮萬裏,人稱“勢拔昆侖”,天生神力,使一對金絲大環刀,罕有敵手。三弟雲裏大鵬謝寶更是七王爺的貼身衛士,一對鴛鴦刺使得出神入化。四妹半麵羅刹阮無情暗器功夫蜀中一絕,就連暗器世家唐門的唐三少也是送出了“無孔不入,漫天飛花”的讚譽,五弟“削金斷玉”柳業庭,劍法也是獨具一格,自創一套“山水劍法”,就連人稱劍瘋子駱玉也是好生佩服。
雲仙姑娘乃是何忠義的紅顏知己,二人感情不在話下。五月初五,由雲仙姑娘下帖,請來何老爺子,隻為南天雲謀個差事。
“何大俠,這位小兄弟乃是我遠房親戚的一個表弟,你看你是否能賞他口飯吃!”
何忠義滿麵紅光,一手摟著雲仙的腰,一手捏著雲仙的臉,笑道:“仙兒,你說行了,隻管叫他來我那邊就是。”雲仙撥開了何忠義的手,嗔怪道:“何大俠,我弟弟可在這呢,你這樣小孩子看到可不好啊!”何忠義打了個哈哈,一臉笑意道:“小孩遲早要長大的!”
雲仙對南天雲道:“雲兒,還不謝謝何大俠,他以後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去那邊好好替何大俠做事,別給姐姐我丟臉!”
南天雲道:“是!”然後又拿起桌上酒,自斟一杯,道:“何大俠,多謝你老人家上我口飯吃!這一杯我敬您!”
何忠義擺了擺手,笑道:“哈哈!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我和你姐姐可是老相識啦,以後都是一家人,跟著我幹,自然虧待不了你!”
雲仙一臉笑意,看著南天雲,微笑著點了點頭。
次日,南天雲去了威虎堂。威虎堂正中一把虎皮交椅,交椅的背後乃是一幅工筆的老虎下山圖。圖中畫著的老虎雙目如電,爪牙銳利。黑色條紋於黃色條紋交繪的皮毛更是威風凜凜,栩栩如生。何忠義一上大廳,大馬金刀的坐下,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來人,讓華鋒新把新來那小子帶上來!”堂外一身穿藍衣的大漢去屋外將人帶到了大堂。
堂上地下鋪著花團簇錦的毯子。左右兩側各擺著八張太師椅,椅與椅之間則是一張檀木雕花的高桌。正廳之上掛著一幅金字匾額,上書“威虎堂”三個大字。
“華四,給小兄弟講講咱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