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月(3 / 3)

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認識路的,墨明月已經走到了一間全木製的房間門前,辛姨上前輕輕扣了扣門。

門內傳來低沉地男聲:“進來吧。”

辛姨推開了大門,墨明月跟著辛姨踱步走了進去,普通的房間掛滿了書畫,一個中年男人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望著走進來的墨明月,書桌上還擺放著一副未幹的字畫,看得出來是剛剛完筆,字畫的角落還看得到四個字,墨明斯圖。

“老爺。”辛姨微微低頭說道。

墨明斯圖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墨明月,墨明月知道這是自己的父親,隻是無論如何也升不出親近的感覺,也叫不出父親兩個字,隻能默默與墨明斯圖對視。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墨明斯圖轉開了視線說道:“明月,這次讓你回來,是想對你說一件事,你也應該知道了,是為了恢複你和書家那個小子的婚約。”

墨明月也想到了,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婚約怎麼也不可能,隻是其中的事情有些複雜,她稍稍搖了搖頭,還是不願意說話。

辛姨看了看墨明月,又看向墨明斯圖說道:“老爺,三年前小姐和書少爺的婚約已經解除了,書家已經知道了小姐的身體不好,老爺,你明白我的意思。”

“放心吧,我不會讓明月嫁過去的。”墨明斯圖意味深長地看著墨明月一眼說道:“至少在明月生前不會讓明月嫁過去的。”

“就算現在,已經開始安排小姐的後事嗎?”辛姨皺著眉頭說道。

墨明斯圖背過了身說道:“我隻是一個老人,她是墨明家的族長,她必須為了家族考慮。”

古韻的房間陷入了悠遠的寂靜之中,墨明月默默望著辛姨和墨明斯圖,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很差,卻沒有想到了自己已經瀕臨死亡了,從白魚變成墨明月,這並不是白魚的新生。

並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墨明月也隻能選擇接受:“辛姨,我還有多少時間?”

“這……”辛姨露出微微為難的模樣還是說道:“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比想象中的時間要長一點,墨明月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墨明斯圖彎了彎腰:“父親,婚事我同意了。”

還不待墨明斯圖轉過身來,墨明月已經轉身朝著門外走去:“辛姨,我們走吧。”

辛姨並沒有急著走,而是留在房間看了看墨明斯圖,略帶悲哀的雙眼看著墨明斯圖的背影說道:“小姐身上似乎出了什麼事?我無法過問。”

墨明斯圖轉過身來苦笑了笑:“連你都不好過問,我又怎麼去問她。”

“您是小姐的父親。”

“父親……嗎?”

墨明月安靜地走在桃花林中,即使知道自己從一個男人變成了女人,從白魚變成了墨明月,她還是無動於衷。在此刻得知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的時候,墨明月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即似漫天飛舞的桃花,飄落在地也不會激起一絲塵埃,所慶幸的是即使死去也還會有人記住她,為她而悲傷。她隻是有點分不清,她是因為她是墨明月而悲傷,還是因為白魚而悲傷,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白魚還是墨明月。

她現在隻是想回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城市,去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去見見自己曾經的父母,曾經的自己已經死去,墨明月很想知道當白魚已經死去了,他們還會不停的爭吵嗎?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應該會認為隻是離家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