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前世作廢
浩瀚繁星無邊際的夜空,天上的星辰已經記載好了一切,星空下古老的祭壇沉浸著悠久的曆史,與其說是祭壇不如說是在山上的廣場,被繁雜的柱子所包圍。
白魚獨自一人在祭壇上仰望著夜空,微涼的夜風拂過深藍的長發,深藍的長袍,那空洞的雙眸似乎倒映出了整個夜空。
從回到苗疆開始,白魚也不再過問世事,不管江南中原亦或大千世界都與白魚再無關係,白魚隻想守護著這寂靜的苗疆,那個人的苗疆。
“大祭司。”身穿著一身平凡苗族服飾的女人走到了祭壇後麵,恭敬地朝著白魚鞠躬道:“先生來了。”
白魚沒有回頭,隻是應了一聲:“你,下去吧。”
“是。”女人抬頭看了白魚一眼,然後再度鞠躬轉身離開。
黑色的身影走上了漫長的台階,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打理地整潔發亮的頭發,隻不過發絲間多了幾縷白發,嘴角還留著兩撇胡須,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深邃的雙眸帶著淺淺的笑意朝著白魚走來。
男人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到了白魚的後方:“隔了這麼久沒見,難道我還沒有天上的星星吸引人?”
“天上的星辰記載了一切,你和我都是天上的一顆星辰。”白魚依然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隻是話語中未免透露出幾許悲涼。
男人順著白魚的視線仰望天空,略顯滄桑的臉龐似乎陷入了回憶:“我還記得,你說過我是北方最亮的那顆星,隻是可惜在這裏看不見。”
“因為你不屬於這裏,這裏是苗疆,中原才是你應該逐鹿的地方。”
“老了,還談什麼逐鹿天下,我隻想來看看我最重要的朋友。”男人沉穩地走到了白魚的麵前,深邃的眼神帶著愛憐與之對視,男人從背後拿出來一件銀帽,傳統的全銀製苗疆頭飾。
男人伸出手想要替白魚戴上銀帽,白魚配合地微微低頭讓男人替自己戴上了銀帽,略微嬌怯地模樣讓男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還記得你第一次戴上這個的時候,也是我幫你戴上的。”
“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是啊,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我都已經變成了個老頭子了,你還是很二十年前一樣漂亮。”男人看著白魚感歎道。
“你的孩子們呢……他們結婚了嗎?”白魚問道。
男人苦笑著搖搖頭:“老大還好,再過不久我可能就當爺爺了。老二的話,提到那個混小子,我就來氣,小時候沒給他訂婚約他就帶著一個有婚約的女孩私奔了,說是世界那麼大,他想去看看。”
輕輕掩口微笑,白魚不著痕跡地避過了男人的眼神:“是哪家的女孩?”
“說起來也有點好笑,就是書家的閨女,我見過那個孩子,也算那混小子占的便宜。”男人笑著說道。
“書家?那你跟書家解決好了?”
“放心吧,已經處理妥善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事事要你操心的小孩子了。”
白魚走到了男人的身側,低頭望著山際,苗疆的山不高,隻能算是丘陵地區,因為雨水眾多所以容易形成瘴氣,這就是苗疆天然的屏障,也是苗疆與中原永遠的隔閡:“是啊,我們都老了,也都變了。”
“老是老了,不過我們還沒死,我們還有未來,你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嗎?”
“什麼約定?”白魚不解地問道。
男人轉過身來與白魚並肩而立,雙手背在身後,堅毅地說道:“我如若有一天,得以君臨天下。必將為那人留一個位置,讓那人做我唯一的大祭司,那人若不來,這位置便永遠空下去。”
“小家夥。”
“恩。”
白魚輕輕墊起了腳,雙手趴在男人的胸口,宛如星空的雙眸直視著男人的眼睛,然後朝著男人輕啟朱唇,似乎要吻住男人。
摟住了身上纖薄的身體,男人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唇,白魚卻並沒有吻住男人,隻是幽藍色的光芒從白魚的口中蔓延至男人的口中,男人的眼神變得惶恐甚至恐懼,一顆白色似藥丸的東西從男人的嘴裏飛了出來,順著幽藍的光芒進入到了白魚的嘴裏。
男人知道那是什麼?苗疆的蟲蠱,他知道白魚不會對自己下這種蠱,男人卻不敢去猜。白魚放下了依在男人身上的身子,男人並沒有放開摟住白魚的雙手。
似乎眼中有著濃地化不開深藍,白魚停止了直視男人的眼睛:“這是當初她臨死前給你下的蠱,目的是為了讓你無條件的照顧我,所以這個蠱是……”
仿佛世間就此永恒,任憑白馬過隙,男人直直地看著白魚,最終還是放開了雙手,轉身,朝著來著的方向走去。
黑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台階下:“待若一天我君臨天下,在我身側必為那人留下大祭司的位置,那人若不來,這個位置便一直空下去。”
白魚回過頭來,靜靜凝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就像凝望著夜空那般,寂靜的不似人間。
“我還可以再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