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
“不必提他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被九陰教所收買?九陰教所開出的條件太過優厚,我認為他早晚會上鉤的。哦!天色快黑了,鬆風道長該到啦!”
三十步外的湖旁柳樹下,突然閃出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輕揮拂塵飄然而至,稽首笑道:“無量壽佛!賢父子款款深談時,貧道便到了,不便打擾故未現身,恕罪恕罪。”
彭駒上前行禮,說:“仙長萬全,小侄有禮。”
“不敢當,賢侄少禮。”
彭寨主頗表驚訝地說:“這幾年隱修,道長的進境委實驚人。”
“好說好說,可說一無所獲,白白浪費了幾年光陰,哪有什麼進境?”老道微笑著說。
“道長客氣,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接近至三十步內而兄弟卻毫無所知,佩服佩服。”
“不是光天化日,而是暮色蒼茫,何足為奇?哦!寨主約貧道前來,但不知有何見教?”
“嗬嗬!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是有過命交情的朋友,目下兄弟有了困難,故而想向老朋友乞援。”
“客氣客氣。誠如寨主所說,咱們是有過命交情的朋友,貧道永遠記得早年寨主義薄雲天,多次臨危援手之德,不敢或忘,如有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道長這些話,未免見外了。”
“嗬嗬!這是實情而非見外。寨主目下……”
“道長可知道小女容若麼?”
“噢!貧道豈是健忘的人?六年前貧道在尊府盤桓,令千金好像隻有十幾歲呢。”
“正確地說,該是十一歲。”
“對,咱們是不時興算實足歲的。令媛……”
“她死了。”彭寨主切齒叫。
“什麼?”鬆風老道吃驚地問。
“是被人害死的!”
“誰那麼大膽?該下地獄……”
“死在雷少堡主之手。”
“雷少堡主?誰是雷少堡主?”
“西安南五台……”
“天!你是指天下第一堡?”
“不錯。”
“是霹靂雷振聲的兒子?你們不是最要好的朋友麼?怎又……”
“最可恨的仇敵,常常是最要好的朋友變成的。”
“你們……”
“雷振聲父子,目下在武昌。”
“在武昌?我怎不知道?”
“你在大冶的靈峰山苦修,當然不知府城所發生的事。要不是兄弟遣人促駕,你也不會前來府城亮相了。”
“是的,貧道這幾年來封關辟穀,對外界幾乎完全斷絕了往來。”
“兄弟的人返報說,道長昨日不在觀……”
“哦!貧道到城內見一位施主,傍晚返觀方接到貴價留下的手書,因此今天急急趕來了。”
“小女被雷小狗逼死,小畜生居然向人表示小女是自盡的,與他無幹。兄弟派人傳口信給雷振聲,要他至梅亭山見麵說明白,他竟先期派了四十餘名爪牙至梅亭山埋伏,簡直欺人太甚。兄弟獨木不成林,有自知之明,對付不了老狗父子,無奈隻好向道長求援。”
鬆風老道拍拍胸膛,義形於色地說:“寨主,一句話,水裏火裏,貧道義無反顧。但不知寨主有何打算。”
“老狗父子不可能在武昌久耽,咱們等他動身返回西安,在路上與他說道理。”
“對,在武昌到底不方便,回西安萬裏迢迢,遠著呢。”鬆風老道表示完全讚同。
“好,就這麼辦,今晚道長可至兄弟處落腳……”
南麵的樹林中,突傳出一陣洪鍾似的大笑聲,雷堡主從容踱出,笑完說:“世傑兄,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