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當年曆盡千辛萬苦才走到他身邊啊。
所以我明明已經清楚,他不會知道我是誰的不是嗎,怎麼我還是會很難過?我將眼淚抹去。
明日先行冊封之禮,待五個月後,我就再也不能離開南疆了啊,這麼多年的執念,該放手了。
“娘親,你怎麼來了?”
娘親牽著我的手坐在床邊,仔細打量我,“年年長大了啊,三年沒見了。”
“是啊,上一次回來,也是為了救他。”我都想罵自己了。
“沒事,年年想做便做。”
“娘親,可我為什麼還是好難過啊。”我失聲痛哭。
“娘親都懂,年年愛一個人本就如此痛苦,年年一愛便是十二年,娘親懂年年的痛。”
“但是,但是我明明知道這就是我們的結局,我們不會在一起,可是他為什麼要愛上別人呢?”他明明說過會娶我的。
“年年,感情這種事情,是沒有定數的,等再見了他向他問個明白。”
冊封儀式持續三個時辰,儀式結束,聶歲年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應該叫獨孤歲年。
“姐姐真漂亮。”歲生牽著我往聖朝殿去,名刻在碑上,五個月後我便是苗疆聖女。
“歲生,等你長大後,遇見了喜歡的女孩一定要勇敢地和她在一起。”我不後悔我十年的守護,亦如我當年在風雪裏救下性命垂危的他。
“姐姐歲生都懂,是裴公子不識抬舉。”
“是他一無所知,隻能怪造化弄人。”
“是不是姐姐不是苗疆聖女了,就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了。”歲生問,和當年決定走彼岸橋的我一樣單純。
“不是,如果我不是苗疆聖女,我就不會遇見他,並且保護他。”
“姐姐,他過的很慘嗎,必須要姐姐保護嗎?”
“汴京的皇宮不如我們這般,徊淩早早沒了娘親,又被皇後刺殺,他一個人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姐姐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他,更怕他死的悄無聲息,我連給他收屍都做不到。
“姐姐不怕,歲生和姐姐一起保護他。”
我和阿叔疾馳又疾馳了五日才到了淩王府。
“阿叔,一定要讓他好好的。”我再一次祈求道。
“年年放心,阿叔曉得。”
“徒兒回來了。”成風是沒認出我,但師父認出來了我阿叔。
“師父,他怎麼樣。”我急忙跑到床邊,裴徊淩的臉色比我離開那日蒼白不少,若不仔細去尋,壓根注意不到心髒的起伏。
“命懸一線,但是既然國師大人來了,徒兒就放心吧。”
我被關在門外,焦急地等著死神的審判。
半個時辰後,屋門開了,“需要年年的血。”
苗疆聖女的鮮血可控百蠱。
我緊跟在阿叔身後進去,刀割在手腕上,兩碗鮮血用來引情花蠱,這意味著,裴徊淩情根深種,但到底是誰呢。
足足半個時辰,情花蠱才順著裴徊淩的靜脈爬出來,與此同時高閣之上,煥顏筋脈爆裂而死,被情花子蠱反噬,隻留下一灘血水。
“好了,年年的仇,阿叔也替年年報了,一個時辰後,他就醒了,阿叔先去休息,阿叔在這兒,沒人敢欺負年年。”
“謝謝阿叔。”我能感覺到身體裏的氣血在流逝,趴在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我卻躺在裴徊淩的床榻之上。
我來不及穿鞋,便跑了出去,正巧與裴徊淩撞了個滿懷。
“抱歉。”我下意識的道歉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