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桐哭了淚眼望她,“嶽母此話說得可是虧心?夜夜展顏房裏那些貌美如花的戲子和身子強悍的小倌,難道是孤桐尋來給她的?”
封氏立時啞口無言。沈孤桐,他好毒辣!她不敢再爭,若要謝閣老得知顏兒房裏那些男人是她給尋來為顏兒排解苦悶的,她也會被驅逐出府去。
謝祖恒氣得周身瑟瑟發抖,展顏,如此寡廉鮮恥,一個姑娘家,還是名門閨秀,如此的話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謝府顏麵盡失?
“顏兒,不知廉恥,哪裏是大家閨秀的言語。去,去!封氏,教女無方!”老太爺勃然大怒,“將展顏送去廟門,剃度出家贖罪佛前,今生今世不許回謝府!”
“沈孤桐重責二十,拖去儀門打!”謝閣老又吩咐。
沈孤桐驚得磕頭求饒,“不,師公,不要,饒了孤桐吧,饒了孤桐。”若是他褫衣受杖,更有那見不得人的地方,若被府裏眾人指指點點,更是死的心都有。
夜色下,沈孤桐抓撓著頭皮,發出孤狼般的嘶號,嗷嗚嗷嗚般的痛哭失聲,他驚慌失措,他該如何是好,他如今非男非女,更不知自己是誰?
深夜,流熏推開窗,赤了足在窗前向夜空高牆上望,那一聲聲的哭聲傳來。
“丹姝,我聽到有人在哭。”流熏喃喃道,目光望著那高牆。
“哪裏有?丹姝怎麼聽不到?”丹姝推大了窗探頭去靜聽。她想想說,“若是有,許是沈姑爺吧。老太爺動怒,恨他去遊青樓鑄成大錯,打了他一頓板子。聽說可丟人了,這還是輕的,險些給逐出家門呢。打完了還不許起身,在儀門足足跪了一炷香的時分,來來往往的人指指點點的笑話,還有呀,都是沈孤桐他…….”丹姝一笑,湊去流熏耳根詭秘的說。
流熏故作糊塗道:“呀,那日後我該呼他沈師兄,還是沈姐姐呢?”
丹姝噗嗤笑出聲來。旋即丹姝又尋思了說,“或許小姐聽到的是四姑娘的哭聲,四姑娘明日一早就要去廟裏了,哭鬧不止的。哎,丟人呀,還借腹生子,聽丫鬟們說,這一腹可是日夜不停的借來的。老太爺氣得周身發抖,險些背過氣去。”
流熏淡然一笑,如今一石二鳥,可讓沈孤桐也見了厲害。如今沈孤桐定然在朝裏朝外無處容身了。就是他投靠趙王做鷹犬,如此的背景身世,怕是趙王爺難以提拔他。
天明,流熏同府裏姐妹去角門送謝展顏出家去庵堂。這庵堂選得遠,就是為了保全謝府清譽,才讓展顏去了江南祖宅的普度庵。謝展顏藍布衣裙,不施脂粉,素麵朝天,十分素雅,同先前珠翠環繞的大家小姐的富貴模樣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抱住母親痛哭失聲,封氏更是舍不得女兒,本想隨了她去,可兩個孩兒小五小六抱住她更是啼哭不止一臉驚恐。小五受傷麵目可憎,小六糊塗憨傻,這兩個孩子若沒有了娘,日後如何過活?封氏隻得舍棄了女兒展顏,好言安慰她說:“你先去,待你祖父消消火氣,娘就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