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捧個腮支頤歪頭望著哥哥說,“皇上如何賞哥哥都可以,隻是不要把那個蘭馨公主賞給哥哥就好,看那公主追在哥哥身後俊哥哥長,俊哥哥短的,咱們旎姐姐的眼睛都要瞪得掉進醋缸了呢!”
羞惱的方春旎伸手去掐她,姐妹二人打做一團。沈孤桐撐了桌案起身告辭,隻說是這些日挖井太倦了,在眾人的說笑聲中離去。
望著沈孤桐遠去的背影,流熏心頭橫了那根刺,若是她晚去一步,怕是沈孤桐就把哥哥埋葬在井底,神不知,鬼不覺,暗中下了毒手。這凍僵的毒蛇果然是心疼不得的。
沈孤桐心有不甘的向自己房間走去,就覺得每一步都疼痛難忍。
福根看出些究竟,試探問,“爺,可真是傷了腰?不然奴才打些水拿手巾給爺熱敷?這小病耽誤不得,聽奴才的奶奶講,當年奴才的爺爺就是挖樹砍到了腳趾頭,不過一個小傷,耽擱了沒治,日久天長的,就潰爛了,結果一條腿就沒了。”福根神秘的說,心有餘悸。
沈孤桐一怔,麵頰扭曲,月色下一張臉反顯出幾分猙獰,他想了想,咬牙說,“等太醫來吧!”
回到房間,他扯上帳簾,仔細去查看自己的傷處,不看尚且還好,這一看,不覺膽戰心驚。就見一片片細碎的紅點,遍布肌膚,傷處開始有些潰爛。輕輕一擼刺痛難耐,反透出些惡臭的氣味,他不覺心驚膽寒,這是如何了?
才定了定神,他暗自尋思可該如何是好,忽然外麵傳來叩窗欞的聲音,“爺,怎麼閉了門?外麵有京城來的信使,求見大爺呢。”
沈孤桐氣惱的不假思索叱責,“不見不見,說我睡下了!”
福根猶豫的說,“那人說是戶部的,有緊急的事兒求見爺。”
沈孤桐一個激靈,戶部?那是封三畏,為了掩人耳目,封三畏每次派來密使,都謊稱是戶部來人,所幸他同戶部的尚書是姻親熟識,那弄來個戶部的腰牌,便於來往。
這可真是催魂奪命呀!沈孤桐氣惱的一把扯下布幔,三把兩把提了衣衫,忙去開門。他心裏卻在含糊,是不是該讓封三畏幫他去請太醫院的人來診治?可是他這暗瘡,不能對外人道,更不宜讓封三畏得知呀。
不多時,福根引來一位烏衣小帽師爺裝束的人,躬個腰身,謙卑的模樣,進門來給沈孤桐打個揖,旋即笑嘻嘻的說,“沈爺別來無恙呀。咱們家老爺可是一心惦記著呢,怕沈爺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缺吃少糧的,還特地遣奴才給爺送來些將補身子的好東西。”
說著,奉上一個盒子,都是些補精益氣的名貴藥材,看得沈孤桐氣恨交加,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冷冷笑了說,“你們老爺客氣了。”
烏衣師爺一臉詭異的笑,湊前幾步眸光裏透出幾分精明說,“咱們爺遣奴才來叮囑沈爺,這來了河南也有些時日了,下了鉤的魚餌也該收杆了,莫讓那魚跑了去。咱們家爺還在京城敬候佳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