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掙紮著就要起身,鮮血滿手的揮舞著亂抓著喊:“救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聲音顫抖,發狂一般沒了理智。
流熏心裏暗自懊惱,竟然這廝狡猾,讓她鑽了空子逃脫了!怎麼會如此?
顧太醫白發銀須,才落座,看看四夫人的臉色就周身一抖,旋即一切脈便頻頻搖頭道:“夫人腹中這胎兒,是落了!恕老夫回天無力!”
“啊!”不知誰驚呼一聲,透出無盡的恐懼。旋即是慕容思慧哇的放聲大哭,掙紮坐起,她撲上去緊緊抓住顧太醫的手搖晃著哭喊:“不,不要,太醫,你一定救救我腹中的孩兒,我給你錢,多少銀子都使得,保住我的孩兒呀!”四下裏悲聲響起,哭聲不絕於耳,仿佛靈堂上才聽到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顧太醫隻是一味的搖頭歎息,露出哀婉莫助的神色,咳嗽幾聲更是回天無力的無奈。
四夫人慕容思慧的麵頰慘白,呆愕無語,許久才發出一身撕心裂肺的哭號:“不!不是的!我的孩子她沒有,沒有去,她在我腹中,他活著的,太醫你救救他呀!”
郎中徐徐起身,搖頭歎息:“這一撞,怕是撞得狠,恰恰傷在了夫人身後的八髎穴上,此乃婦科要穴,如今落胎還在其次,如今胎宮下垂,怕是夫人日後……再難生育了!”
流熏緊咬銀牙,恨恨不平時,忽然外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哭嚷聲雜亂:“妹子,我的好妹子,你怎麼了?嫂嫂來了!”
跌跌撞撞闖進來的是慕容夫人,許是聞訊奔來的急,竟然釵環滑落掛在耳邊都不知曉,一副狼狽的模樣。她哭喊著衝上去,身邊一位玫瑰紫二色襖的小姐急忙攙住她哭著:“嫂嫂,您莫急,事已如此,莫急壞了身子!”
原本流熏同春旎算計好,要在今日二夫人壽宴上當了全府女眷揭穿四夫人假孕的把戲,讓她當眾出醜。誰想如今功虧一簣。
眼前這太醫分明是慕容思慧一手安排的,竟然敢顛倒黑白!
忽然,慕容夫人衝上去狠狠抓住封氏的衣領咆哮著:“你,月容你好狠心!你一味討好你婆婆和小叔子,想為你小叔子納妾,也不能如此的算計你表妹。你要知道,為了給慧兒延醫治病,我們花費了多少心思!如今她才懷上孩子,你,你們好狠心!”
這顯然是障眼法,流熏心裏暗罵。
“這,這不曾有的事兒。”封氏一臉無辜道,裝作一副委屈驚惶的樣子,顯得手足無措。
旁邊的四老爺謝祖懷更是上前眼圈紅紅的辯解:“無稽之談,大嫂豈能如此狼心狗肺?那孩子也是我謝家骨血。”
“你的骨血,誰不知你朝三暮四一直流連秦樓楚館,一心要納妾。就指望慧兒一生一世不能生養,好妻妾滿堂享齊人之福。”慕容夫人啐了一口凶巴巴地叫嚷。慕容家是武將,夫人也是在軍中隨軍多年,言語粗魯。
流熏更是詫異,仿佛眼前突然峰回路轉一般,如何的橫生枝節,鬧出這出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