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手裏揉著一個荷包,在手中揉弄,抻來拽去。
流熏看一眼,試探問:“姐姐繡的?給哥哥的?”
方春旎攤開手,愣愣地望著那荷包說:“青嵐繡的,繡了一半,跳了線,央求我為她補幾針。”她哽咽著,眸光裏滿溢淚光,“這荷包繡工拙略,那日綠嬋還在取笑青嵐的笨拙,笑她女紅如此差,日後找不到婆家。誰想她竟是沒有繡完。”
流熏一怔,旋即訕訕道:“旎姐姐,都怪熏兒不好,不該一早告訴大姑母此事,讓事情泄露了。”
但她心裏暗自咬牙,重生一世,她不該再有此敗筆,如何就落入一個圈套裏?細細思想,青嵐一定是受人指使。
回到府裏,老祖宗入宮未歸,長輩們幾乎不在府裏。流熏回房更衣,仿佛去看了一出大戲,戲在精彩處忽然停住。結果無法得知。
她來到梳妝台,四下裏清靜得慘淡,落花無言,輕綴窗前。
流熏扔下手中的珠釵,倏然起身說:“走!去旎姐姐房裏。”
梨香館。
方春旎正在同母親說話,謝妉兒擔憂地問:“好端端的忽然回轉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怕是表嫂過世,王府裏煞氣重,大姑母怕衝了熏兒,才遣了女兒同熏兒一道回謝府。”方春旎輕柔的話音頗是平穩,反有幾分寬慰。
謝妉兒將信將疑,打量了女兒透出幾分詫異問:“看你眼睛紅得,腫如杏子了。還說沒事!”
“世子妃嫂嫂天妒紅顏早逝,女兒去祭奠,不哭,難道還笑不成?”方春旎唇角勾出一抹牽強的笑。
謝妉兒瞟她一眼,尋思片刻又問:“你大姑母可還說了些什麼?青嵐和煙霞兩個丫頭如何沒有回來?”
“怕是趙王府忙在發喪,正是用人之際,留下來幫忙吧。”春旎隨口說。
春旎隻笑笑搖頭,還不等再開口,見流熏進來,她忙起身招呼流熏入座。
“旎姐姐,你前兒個可是答應幫熏兒去描鞋樣子,快來陪我。”
“你們好好去玩,不要淘氣。”謝妉兒說一句起身,留了小姐妹說悄悄話,自己去前院安排老夫人回府後的膳食。
流熏眸光一轉,輕聲對春旎說:“旎姐姐,你可想看如何擒鬼的把戲?”
方春旎哪裏還有心同她玩笑,唇角掠過一抹苦笑說:“我倦了,你去尋旁人玩會兒去。”
流熏卻握緊了她的手道一聲:“旎姐姐隨流熏來。”
她不容分說拉了春旎來到後院丫鬟們的廂房,沉個臉兒吩咐:“去,把青嵐和煙霞的箱子包裹都取來。”
丫鬟婆子們忙進屋來看個究竟,滿眼驚奇,流熏抱個臂行了兩步,吩咐一聲:“都在外麵候著!”
轉身吩咐丫鬟落下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