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又氣又惱,還無法辯駁。
一句話慕容思慧愕然無語,若是她一意堅持,鬧去老太爺那裏,肯定也不會容了侄兒留在謝府。畢竟是侄兒露宿在寺院生出了詭異事兒,畢竟此事不光彩。
婆子偷聲嘀咕:“曾聽人說起,如今京城多了采花大盜,不采女色采男 色,專去采陽補陽。莫不是慕容公子中了那種傳說中的迷魂香,幻覺入了仙境,被采花大盜作踐了?”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麵露驚色。若是慕容雋被那下作的民間淫賊作踐了,那可更是令人嘲笑。
流熏信以為真提議:“封氏母舅是刑部尚書,是捉賊的頭子。謝府更是近水樓台,可是要報案去查出那大盜淫賊,將之斬首!”
謝妉兒在一旁掩口冷笑,仿佛看戲一般,歎息說:“慕容公子是出名的美男子,莫說人喜歡,鬼也喜歡動了凡心。”
流熏眸光一轉,透出幾分擔憂:“不好,若是京城內口口相傳今日的咄咄怪事,日後莫說沒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慕容公子,就是仕途也無望了。”
這更是慕容思慧擔心之處,一句話戳去她要害,她嚇得唇角顫抖。若是大理寺果然查拿了奸汙慕容雋的淫賊,那聲名掃地的更有他侄兒慕容雋。
謝妉兒含笑瞟一眼封氏說:“大嫂,這慕容家的公子在寺院遭了賊人奸汙,怕是明日要報官才是,不管如何,這府裏不能留他。不如送去別院居住吧。”更歎息一聲道,“怕是舞雩的婚事,也就此作罷了,可惜可惜呢!”
流熏心裏暗笑,這才是好戲收場。她回身去看方春旎,卻不見了方春旎的蹤影,也不知她何時離去。
旁邊的封氏看到流熏那盈盈含笑的目光,冷個臉吩咐:“熏兒,你不是要去趙王府嗎?就還不速速去。”
流熏應了一聲是,一福告退。
方春旎出了殿堂,追逐了疾步飛奔的謝子俊,氣喘籲籲的來到後園湖邊。
靜默片刻,月明星稀,她斂緊袖籠,頗有幾分不安,蓮步輕移動徐徐迫近他,輕聲勸慰:“還疼嗎?俊哥哥別惱了,舅父他不過是一時氣惱,或許下手重了些……”
謝子俊猛然回身,一把握住方春旎的手,那雙手有力,卻是在哆嗦不定。
方春旎心驚麵赤,卻覺得淚水在眼眶翻湧,從未見過俊表兄如此氣惱的模樣。
謝子俊氣憤之餘,胸口起伏,他麵頰紅腫,紅透的眸子裏噙了淚,強忍了不讓淚水流下,蠕動唇,他從牙關裏擠出幾個字:“是我無能,”說罷狠狠捶了自己的頭。
“表兄!不要!”春旎一把抱住他的臂,含淚搖頭。
“成大事者忍得一時小氣,表兄何必計較?”春旎話音慘噎,淚水湧下。
“我恨自己無能!”謝子俊咬牙道,強自忍淚,淚光在烏亮幽深的眸裏閃熠,他狠狠不平,“謝子俊妄為男兒!竟然連心愛的女子都無力保護,眼睜睜的看了你日日擔驚受怕,這才男兒是悲哀。什麼建功立業,糞土不是!”
春旎慌忙捂住他的口,潮潤的唇透出溫熱,她含淚搖頭,同他淚眼相對。
她凝視他的眸光嚶嚶道,“春旎等俊哥哥你金榜題名揚眉吐氣的那日,指日可待。若沒個功名,豈不更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