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兄妹情深(2 / 2)

她恍然記起,前世裏這夜,她同沈孤桐的“奸、情”被撞破,祖母不得已要將錯就錯成全她和沈孤桐的婚事,但祖父一語擲地有聲,除非沈孤桐金榜高中狀元,才可以入贅他謝家為婿。難怪沈孤桐要暗害哥哥謝子俊。

流熏深深咬咬唇,如今她倒要看看誰能棋高一籌!

謝子俊不肯罷休地轉向封氏:“母親,府裏這些奴才愈發的懶惰放肆了,不問不查看個人影就大喊捉奸,母親一定要徹查此事,還妹妹一個公道!”

“都速速去安歇吧,明兒宮裏老太後還要遣人來府裏給小姐們賜珠花入宮赴宴呢。仔細明兒落個臉灰眼黑的,多少鉛粉都遮蓋不去。”大夫人封氏提醒著,生怕節外生枝。

金嬤嬤在一旁小心提醒:“夫人,大小姐額頭有傷破了容,又受了一夜驚嚇,金枝玉葉的身子,明兒,還能去領花謝賞嗎?若人前失儀有個閃失……”

經這一提醒,流熏恍然大悟,原來一場鬧戲玄機在此。

明日一早,宮裏來人賜花,那是為了一年一度宮中為皇子皇孫們從官員女眷中遴選女子。

難道今夜這場大戲不過是沈孤桐苦心操縱來阻攔她入宮赴會,怕她不慎被哪位皇子皇孫一眼看中娶了去,豈還有他沈孤桐入贅謝府做坦腹東床的機會?

流熏豈能讓他得逞,立時扮出一臉天真無邪的笑臉應著:“真相大白,熏兒已無恙,明兒一早就趕去湊興待宮裏太後派人來賜花的盛事。”

封氏聽之任之般的一笑,帶了眾人離去。

“你呀!頑皮!”春旎責怪著,“俊表兄科考近在眼前,你莫要任性生出事兒來害了他的前程。便不說是俊表兄,沈師兄寒窗苦讀多年,也指望春闈奪魁顯身揚名的。”方春旎嗔惱的話音,卻不忘伸手為她掠了頰邊的亂發,寵溺地用食指輕戳流熏額頭輕歎一聲:“你呀!真真的令人愛恨不得!”

流熏歪頭一笑,恰見庭院中被哥哥子俊攙扶著徐徐起身的沈孤桐正詫異地望著他,那雙深眸裏透出幾分薄寒。

沈孤桐幾乎雙腿凍僵,寸步難行,憂鬱的眸光望向流熏,麵色蒼白,沙啞著聲音滿是關切地叮囑:“師妹受驚不淺。外麵風雪大,仔細凍到,快回房去吧。咳咳~”

丹姝貼在流熏身後低聲取笑:“沈先生可真是書呆子!自己身子都凍僵尚且不知,反來叮囑小姐呢。”

前世裏他的精心嗬護,無微不至,今生看來都令她心裏惡心。

人去,屋空。

北風夾雪撼動房簷鐵馬,錚鏦作響,仿佛沙場上的喊殺聲未絕,餘音震耳。

漫天大雪飄然灑落,廊下照角燈映出細雪成霰,瑩光隱朔,鋪得滿地青光。

流熏籠個手爐立在窗前,一雙手緊緊用力,恨不得將手爐捏碎。她仿佛看到了牆角梅樹下落英繽紛的花雨下,緊緊相擁熱吻的兩人。那時,年少的她是那麼的率性大膽,這一場劫難後索性將錯就錯,難以抑製對沈孤桐的愛意,終於撲入了他的懷抱。曾經她覺得柔情蜜意,萬般溫存,絲毫不覺殺機四伏;花園角落裏離經叛道的肌膚相親不顧了一切,鋪就了她日後墜崖的悲劇。

前生的自己便是糊裏糊塗的落在一個棋局裏,被當做了一枚棋子任意擺弄,竟然渾然不知。時而渾渾噩噩的被捧去天上雲端,忽然又被狠狠地踢落九天,摔得粉身碎骨,一無所有。雪線仿若千萬根尖利的銀針紮得她麵頰生痛,額頭隱隱綽綽的疼痛讓她銘記前世的仇恨屈辱。

她深吸一口雪潤的空氣,重生一世,她絕不會輕易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