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依稀還有些星光。
淩葉背著柄短劍,踩著還有些濕氣的山路,匆匆而下。
樹影婆娑,搖曳生姿。可惜,與淩葉匆忙的步伐毫不相襯。
鎮子上還沒有行人,隻有幾聲雞鳴。淩葉沒有多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聖義城,如果晚去一會,他可能釀成大錯。
不知行了何時,抬頭看了下刺眼的太陽,已是正午。
也許真的累了,他找了一家客棧歇腳。這家客棧簡陋之極,在一處靠角的地方坐了下來後,淩葉淺淺的啜了一口酒。
簡陋的屋子,溫暖的小酒,他疲意頓消。淩葉打量著這家客棧,隱隱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太對。
客棧直通院落,一池清水泛著陽光照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整個人都似已溶化在水裏,隻是半睜著眼睛,任陽光灑在那溫潤如玉的皮膚之上,而那落下的水珠如玉般滾落消失在陽光裏。看她的樣子絕不像洗澡,倒像是在玩弄這溫柔的池水。
這女人一雙修長的腿拴著碗口大小的腰肢,胸脯高挺著,全身上下你找不到一絲皺紋。
可是……
初春之際,春寒尚在,她竟在這冰冷的池水裏洗澡。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
“打量夠了嗎?”是女人嬌嗔的聲音。
好敏銳的感知力,她不應該發現我才對,淩葉心想。
此時,客棧那些貪婪的眼光都收了回去,就好像鄙夷的伎倆突然被人看穿,有些措不及手。就在這時一陣狂亂的笑聲在客棧之外想起,震得在座的人撕心裂肺的疼。
高手,這是給淩葉的第一感覺。
果然,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走進了客棧內。漆黑的衣服,漆黑的劍,漆黑的眼眸。沒有人看到他是何時來到這裏的,也沒有人敢問。男子徑直走向洗澡的女人。
那女人咯咯一笑,笑聲如水,讓在座的人隻覺一股暖流湧過全身,之前的痛意隨之被舒適取代。
這便是兩人的爭鬥,不用任何武器功法,隻是隨便一笑便有如此效果。大家知道,戰鬥即將來臨,也許再不逃命就再也不會有命可逃。於是乎,瘋狂的奔出了客棧。
“你還是找到了這裏。”這是女人的聲音,依舊那麼纖細,毫無大戰來臨的情緒波動。
“是你的身體出賣了你,你依舊那麼張揚你的身體。”男子依舊向前走著,步伐開始有節奏的變化,他似乎在醞釀著什麼。高手,連步伐都有殺傷力。
“鬼七,就算你不找到這裏,老娘遲早會去宰了你,何必這麼心急?”女人依舊不驕不躁。
“就怕你沒那福氣了。”說話間男人已拔出了那柄黑劍,劍光依舊發黑,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淩葉不禁聳了聳肩膀,這是他下山來第一次見別人出劍。
女人依舊玩弄著柔軟的水波,突然,水中濺起漫天水花,不知何時女人已穿上衣服,飛在水花之上,水花中心載著一柄水晶一般的劍,這柄劍和女人一樣無瑕。
劍直指鬼七,眼看就要刺破眉心。
清脆的生音突然響起,這是兩柄劍交鋒的聲音,帶起層層能量漣漪,水花順著波動的能量消散了。
兩道人影瞬時糾纏在了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隻有短劍交接的呼嘯。淩葉看的入神,他努力記下兩人的每一招每一勢。
不久,他嗅到了血的味道,這是有人受傷了,可卻看不到血的影子。
緊接著砰的一聲,響徹耳際,女人倒在了淩葉的桌旁。看她的麵容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捂著胸口。
還是那壺小酒,淩葉還沒有喝完。他還在品著,他發現酒真是種好東西,簡直讓人著迷。
鬼七收回黑劍,走向女人。
“慢著,這人你不能動。”這是淩葉下山來的第二句話,第一句是向客棧要了一壺酒。
鬼七隻是頓了頓腳步,頭也沒回,他能感到這是一個少年發出的聲音,恐怕鬼七出來混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吧。
地上的女人微微抬了下頭,似乎是想看一下這少年的麵孔。她也失望的很,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能是鬼七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