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練拳你能幹嘛，村子裏可不養懶漢。知道你爹媽怎麼死得嗎？就是十年前被妖魔襲村時你父母為了保護你戰死的！那會你才多大啊，要讓你爹媽知道你這出息，肯定後悔救你！”
也許連續幾天看到張靈隱這副模樣，老李頭積壓的怒火有些過頭了，今天一氣之下揭了張靈隱的傷疤。
張靈隱本來始終咬著牙承受，聽到這句話，頓時破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終於哇一聲哭出來。
老李頭也被這突然的一幕整懵了，右手的竹板子伸到一半再也抽不下去。一時僵在了半空，不知所措。
兩人就那麼站著，一個在哭，一個尷尬愧疚不知如何是好。周圍的孩子也茫然無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尷尬沉悶的氣氛沉寂了好一會，張靈隱也大哭了一陣，終於逐漸止住聲息。
隻見他雙手緊握成拳，額頭和手背上青筋暴起，氣憤地大喊道：
“我就是不想練拳怎麼了，練拳練一輩子能殺死幾個妖魔啊？我要為我爹娘報仇，我要殺盡天下妖魔！”
老李頭一聽，本來有些愧疚的心情突然不見，再次怒氣上湧，氣更不打一處來，緊了緊手裏的板子，再次作勢欲打。
“反了你了，不練拳你練什麼？習武之人打磨身體不就靠這些嗎，你還想幹啥，一步登天？”
“我要練劍！”張靈隱也不示弱，梗起脖子斬釘截鐵地回道。
老李頭聽得一愣，抽到半空的板子又一次停住了。
旁邊的大胖一聽來勁了，嘲笑道：“練賤？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腦抽的話。哈哈哈……天底下竟然還有人想練賤！我看張靈隱你也不用練了，你這樣就挺賤的。”
老李頭之所以愣住，是因為他知道所謂的練劍是練的什麼劍。
但是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平時也很難接觸到。
大多數普通人一輩子也隻能練拳腳，或是棍棒樸刀等簡單兵器。
……
劍者，當今天下，除了還在妖魔亂世中苟延殘喘的大秦朝廷，其次就隻有武林名門或大家族之人，以及少有人得知的隱世宗門，隻有這些地方的人才能練得起。
至於聖地宗門，據說那裏藏有天下最頂尖的修習功法，當然也包括劍道功法。
但是那就像一個流傳久遠的傳說，已經很久沒人見過聖地之人了。至少，老李頭年輕時在外闖蕩多年也沒見識過，頂多是聽說過一些無從考據的江湖傳聞。
……
當今人族明麵上的第一高手就被稱之為劍祖，被朝廷供奉在大秦都城長安，老李頭年輕時曾在某年的長安燈會上遠遠見過一麵。
……
但是，一般人是不知道這些的，尤其像小河村這樣靠近人與妖魔勢力邊界的破落小村莊，更是僅有村內幾位長者知道這些消息。
老李頭則因為年輕時的特殊經曆，是個例外。
此時，其他孩子聽見大胖的嘲諷，笑得更歡，有幾個平日跟張靈隱不對付的都開始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哈哈，練賤，真是笑死我了！”
“就是就是，越練越賤嗎？哈哈哈！”
老李頭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怒視一圈嬉鬧的一眾少年男女，喝道：“都住口！”
老李頭平日裏的嚴厲孩子們還是挺怕的，一聽這話，都急忙閉上嘴，頓時噤若寒蟬。
見周圍安靜下來，老李頭看向張靈隱。
他的目光中帶著些希冀又似乎有些悲憫，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又轉頭看了看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這邊的其他孩子，最終隻說了一句話：
“先回去認真練拳，晚上來我家吃飯，你大娘做了些烤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