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沐言最後一聲慘叫消失之後,天地間陷入了壓抑的靜默。魔氣的消散仿佛帶走了一切生命的活力,空氣中隻剩下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曾經的一切,在這一刻化作了無盡的虛無。
顧琛和韓淩霜站在原地,像是被這寂靜的絕望深深吞噬。顧琛的目光定格在顧沐言消失的地方,眼中的光芒黯淡無比,仿佛整個人的靈魂被剝離了。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無力。
“沐言……沐言……”韓淩霜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她一步步向前挪動,想要靠近顧沐言消失的地方,但她的雙腿失去了所有力氣,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淚水在她的臉上無聲地滑落,心中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聲音幾乎是在自言自語,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些曾經的承諾、那些一同經曆的風雨,曾以為她們會共同麵對一切,但現在,一切都化為泡影。曾經她無數次發誓要保護顧沐言,可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被魔氣吞噬。
顧琛沉默不語。他依舊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魔氣散去的地方,仿佛靈魂被封鎖在了某個無形的牢籠之中。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顧沐言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像一把尖銳的刀,每一次回響都割裂著他的心。
“言兒……”顧琛低聲喃喃,聲音幾乎聽不見。他胸口的痛楚無法言喻,心中的悔恨和愧疚翻江倒海地衝擊著他。“如果當年我早點告訴她……如果我沒有隱瞞……”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變成了無法遏製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顧琛終於緩緩轉過身,朝著天闕宗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沉重無比,仿佛每一步都背負著千斤重的枷鎖。內心的痛苦和無力感如影隨形,折磨著他的每一寸神經。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任由這沉默的痛苦籠罩著自己。
韓淩霜看著顧琛逐漸遠去的背影,內心一陣揪痛。她想開口呼喚他,想說些什麼,安慰他,或者安慰自己,可是無論如何,話語都卡在喉嚨中,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知道,此刻的顧琛心中一定充滿了悔恨和自責,而她自己……也是一樣。
回到天闕宗後,顧琛將自己關在了密室中。
顧琛坐在石桌旁,手中緊握著一枚玉佩,那是尹芸當年親手為他雕刻的。這枚玉佩不僅象征著他們的愛情,也曾是顧琛內心最溫暖的寄托。但現在,當他握著這枚玉佩時,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悔恨與茫然。
“芸兒……”顧琛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無力,“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他怔怔地看著玉佩,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尹芸的音容笑貌。她曾是那樣溫柔而堅強,曾與他並肩而立,經曆了無數風雨。而她的離去,是顧琛心中最大的痛楚。如今,他竟然連他們的女兒顧沐言也失去了,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顧琛的手指緩緩撫過玉佩上的紋路,仿佛還能感受到尹芸曾經的溫暖。然而,隨著玉佩從他的手中滑落,清脆的聲響將他從回憶中驚醒,淚水無聲地滑落在玉佩上。
“芸兒,我是不是錯了……如果我當年不將沐言送到宗門,如果我早點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顧琛的聲音顫抖,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保護顧沐言,想要讓她遠離那些危險和陰謀,但現在看來,他的隱瞞和逃避,反而把她推向了更加危險的深淵。顧琛的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擊碎了,碎片紮進他的心底,讓他無力呼吸。
與此同時,韓淩霜也將自己關在了雪嶽小院,她不再出門,不再與任何人交談。小院裏曾經盛放的花草如今都失去了色彩,仿佛她的靈魂也隨著顧沐言的消失而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