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允的刀鋒囂寒淒厲,席卷了地上的殘花落葉。
當他一刀避開我的長槍,將刀鋒壓在我肩上那一刻。
我想,長公主說得真沒錯。
隻是……沒想到贏允這第一刀,是落在我身上的。
我吐出一口血,長槍杵地支撐身體。
「阿瑩……」
「滾!」
我赤紅著雙眸看向贏允。
起身剛走沒兩步身子就軟了下來。
贏允慌張上前,像摟長公主一樣將我摟在懷裏。
「阿瑩,我……」
「贏允,我們和離。」
這是我暈倒前的最後一句話。
贏允的臉色驟然慘白,血色盡失。
26
五月,芳菲謝盡。
我收到了遠在塞北的父親來信。
他說芊芊已經和她的父親隨軍啟程回京。
這封信發出的時候是三月中旬。
按照大軍的腳程,大概還有月餘就能抵達京城。
信是贏允送到我的手上的。
他想借此來緩和我的關係。
那日我受傷醒來後,竟然奇跡般地看見贏允坐在我的床頭。
「阿瑩,你醒了。」
我推開他的觸碰,眼底染了冷意。
「別碰我,你不去陪你的長公主,在這幹什麼?」
被我言語一激。
贏允動作頓了頓。
過了一會又好像沒事人一樣。
「喝藥,藥熬好了。」
藥我是沒喝,我直接揚手打翻。
那褐色的藥汁染汙了他的衣袍。
「贏允,我說了,我們和離。待我傷好,你把和離書簽了。」
話音落下,贏允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蒼白的臉一時間分不清是何種情緒。
他向來鎮定自若的雙眸此刻不敢與我對視。
隻是身體僵硬地起身。
「我……我再去給你熬一碗。」
他避開了「和離」的話題。
第二日,我搬出了與贏允共住的主院。
獨自在世子府離主院最遠的地方辟了一塊地方出來。
贏允回來當日看見屬於我的東西被搬離。
他囁嚅著唇,雙眸顫了顫。
「阿瑩……非要如此嗎?」
「非要。」
27
我在偏院住了一個月。
贏允也讓人在偏院裏給他辟了個房間出來。
隔著一個四方院,與我相對。
「小姐……」
我的陪嫁丫環不知所措地問我。
她忠心於我,也將贏允這幾個月對我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
本以為贏允會是一個良人。
沒想到也免不了所有天下男子的惡俗行為。
「隨他。」
看在他送了我爹的信的分上。
我不予理會。
見我沒有趕他走,贏允眼神亮了亮。
過了幾日,贏允外出回來。
見我躺在院中藤椅上納涼。
他上前:「阿瑩,我給你買了桃花酥。」
他笑容清淺柔和,眼底氤氳著好看的澤光。
似邀功一般,舉起手中包著酥點的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