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破人亡(一)(1 / 2)

杭州西城區,一家普普通通的瑞福酒樓。這家酒樓,由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兩口經營著,老頭姓林,因為滿臉麻子,所以街坊鄰居都叫他林麻子,這叫久了,便連他真名叫什麼,也沒有人記得了。兩口子自從十幾歲結婚以後,二十幾年一直都沒能生出個娃來,林麻子還道老婆子不會生育,本不抱什麼希望,可誰知自己四十歲生日那天,碰上個算卦的,給算了一卦,說自己四十歲後將轉運,林麻子還道是江湖騙子,根本沒放在心裏。可沒過幾個月,自己那口子便懷上了,在年底,一個大胖小子便呱呱落地,樂的林麻子是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似的。

林麻子老來得子,非常高興,但在高興之餘,想起那天那個算卦的話,不禁更加興奮,果不其然,後十年裏,自己經營的酒樓,從垂死掙紮,一點一點的轉虧為盈,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林子崢正無聊的坐在自家酒樓的櫃台前,看著大廳發呆。他便是林麻子的兒子,名字是林麻子找城中的私塾老師,趙老先生給起的,寓意出人頭地。林子崢三歲便能識字,五歲便已經能熟讀唐詩宋詞,而且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天資聰慧,讓他老子和趙老頭是咋舌不已。

此時是酒樓一天中最為冷清的時候,也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大半的桌子都是空著的,就有寥寥三桌客人,而且都是隻做了一個人。

中間一張桌子,坐著一個光頭大漢,身材魁梧,就算坐著,也比一個店小二高一點。一身樸素的僧衣,頭上九個戒疤異常醒目。此時他正如風卷殘雲一般吃著桌子上的菜肴,而且還不時的喝酒,僧衣緊緊地貼著他的寬厚的背部,汗水已經濕透了衣服,隱隱顯露出他聲紮起伏的肌肉來,而他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根金色禪杖。

靠門口右邊的一張桌子上,一個中年醉漢正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也難得他在這麼熱的時候睡得著,桌子上放滿了酒瓶,居然都是空的。他穿著一件儒衫,洗的發白,一塊塊的補丁,散發酒氣的同時,還有一股子窮酸氣。

左邊一角,坐著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桌上幾個小菜,一壺狀元紅,時而倒了杯酒,輕送口中,時而動筷,吃上幾口小菜,動作優雅,風度翩翩。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後便是八聲勒馬馬斯聲“籲”。八匹高頭大馬,停在了酒樓門口,早有店小二上前迎接。從馬上下來八個身穿黑色勁裝,身背長劍的大漢,隻見為首一人將韁繩丟給店小二,快步走進酒樓大廳,後麵七個手下緊隨其後,門口不大,已然被這八個人給完全封死。

馬行空此時站在店內,冷眼掃過大廳裏的三個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來,但表情卻依舊如進門前那樣,冰冷。顯然他已經認出坐在酒樓一樓大廳的三個人的身份,中間那個那和尚,是近幾年在武林中很出風頭的酒肉和尚,色空。相傳此人因犯酒肉,殺人等多條戒條,被少林寺趕出寺外,性格古怪,做事全憑喜好,是個危險人物,武藝高超,瘋魔杖法如火純輕,功力弱一點的,隻一個回合,便會給他那重達一百零五斤的金沙禪杖給垂成重傷。而那儒雅中年男子,更是了得,乃江南慕容家家主慕容霸的弟弟,慕容盛,慕容家公認的第一高手,家傳雲海劍法超凡入聖,在武林中能與之為敵的,不出十個手指,不過聽說他性格孤傲,住在蘇州燕子塢中,足不出戶,專心會晤劍道,可不知道為何原因在此處出現,馬行空心中一緊,已然猜出他來意,雖然臉上不做聲色,但心中已然如翻江倒海。而那趴在桌子上的中年醉漢,卻看不清臉麵,馬行空料想隻是一般平民,並沒有放在心上。

身為花蛇幫十二大分舵之一的杭州分舵舵主,馬行空自身的武藝雖然算不上厲害,但在一流高手行列裏,也算靠前,更重要的是,他做事果斷幹練,手狠心黑。他看了看酒樓大廳中的幾人,故作鎮定,帶著手下七人,找了個靠裏的兩張桌子坐下,叫來小二,要了幾個小菜和一壺上好的燒刀子,便不再說話。而大廳中的三個人,從馬行空下馬到坐入酒樓,沒有一個抬眼看過他,仿佛剛才的響動不曾有過,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忙著自己的事,酒樓一樓大廳頓時又陷入寂靜,隻有那酒肉和尚色空咀嚼食物的聲響和那醉漢的呼嚕聲,在這樣寂靜的時刻,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