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尋劍江湖(3 / 3)

“隻要你來,我一定親自去迎接你的!”冷雲笑道,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因時空而阻隔的。

蕭子逸沒有說話,有時候沉默反而更能了解對方的心情。當冷雲拉著他從瀑布中穿過的時候,他真的希望兩人能永遠這麼相互扶持,可未來真的是很難預料。

“你的輕功很不錯啊!畢竟是行雲宮宮主的兒子。”蕭子逸讚道,冷雲拉著他,似乎毫不費力,依舊是瀟灑自如,轉瞬間便已經穿過那瀑布,輕輕的落在地上。

冷雲道:“娘從小就逼我練功,沒辦法,不過,這輕功倒是我最喜歡的,看起來瀟灑,而且,真的要是打不過別人,能跑也可以啊。”

“那我豈不是要替你被別人打死了?”蕭子逸翻眼道。

“那我一定會找一個上好的棺材給你收屍,”冷雲笑道,“不過,說真的,我們此行是不是很多危險?”

“那麼多人爭這一把劍,我想麻煩肯定是不少的。”

“敢和行雲宮爭的人,一定是厲害的角色。”

“可是你又必須拿到這把劍啊!”

冷雲有些茫然,他覺得自己像湖麵上的小船,隨波逐流,沒有方向,“你說,我門應該去哪裏?奪情劍又在哪裏?”

“我想,我們應該去渤海之濱,奪情劍就在那裏。”蕭子逸道。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是我的家,我就從那裏來!”

“好,我們就去那裏,可是,你說,人為什麼一定要你爭我搶,一定要出人頭地呢?”

“因為這樣活過,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沒有月光,昏暗一片,僻靜的街巷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人們已經睡熟,他們要珍惜這黑暗中的每分每秒,為了明天陽光下辛勤的勞作。

隻有這裏,還亮著燈,昏暗的燭光在微風下搖擺,這客棧的店主和夥計都已經昏昏欲睡,店主強睜著眼睛隻是眼皮有些不聽使喚,他不能入睡,因為這裏還有一位客人。

他靜靜地坐著,身後站著一個書童,書童的身上隻背著一把古琴,沒有包裹,沒有別的什麼,桌子上也隻擺著酒壺和酒杯,除了酒,什麼都沒有。

他靜靜地喝著酒,他喝的不快,卻有滋有味,他喝的不苦,因為他的眼神中沒有苦悶,卻也沒有喜悅,隻是一種自然和自在。有人喝酒,是因為憂愁,有人喝酒,是因為高興,他喝酒,隻是因為喜歡。他喜歡喝酒,所以在他想喝的時候,他就喝,無論什麼時候,但他卻從來沒有喝醉過。

他此時盡情的喝著,已經忘了時間的流逝。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慢慢地走進來,他的腳步很輕,輕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你是誰?”他看著喝酒的人,冷冷道。他的右手緊握著一把劍,他的手從來不離開這把劍,因為他是“飛劍流星”,劍就是他的靈魂,他的生命。

“既然進來了,就來喝一杯。”他淡淡的笑道。

寒星沒有拒絕,這不需要拒絕,他坐下來的時候,自己的麵前已經放了一個酒杯,倒滿了酒,好像早已經給自己準備好的。

朦朧的燭光下看不清他的容顏,寒星隱隱約約想起來什麼,卻依舊想不出他的名字,他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我是誰?我既是我,又是誰呢?”他喝了口酒,笑道。

寒星似乎沒有聽懂他的話,但他已不想再問,他從來不問第二遍,今天已經破例。

他笑著看著寒星,“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就是你,你此刻坐在我的麵前,我已經認得你,你說是嗎?”

“嗬嗬,”寒星爽快的笑道,但臉上沒有笑容,“我已經認得你。”

他托起酒杯,笑道:“來,喝一杯,你是誰對我不重要,我是誰對年也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喝酒。”他說罷一飲而進。

他看著寒星手中空空的酒杯,問道:“痛快嗎?”

“痛快!從來沒有這麼痛快!”寒星道,在這個人麵前,他覺得很是自在。

他又斟滿了酒,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隻有這樣喝酒才痛快。”

寒星道:“隻可惜酒不是好酒。”

“好酒,壞酒,一樣是酒。”

“一樣?”

“心一樣,酒也一樣。”

“可我的心和你的不一樣。”

“心就是心,有什麼不一樣?”

寒星看著他,目光中已不全是冷漠,“你很古怪,能和我這樣喝酒的人,你是第一個。”

他的笑容依舊柔和,似乎並不在意麵前坐的是什麼人,“希望不是最後一個。”他看著寒星,繼續道:“你身上有很重的殺氣。”

“那你不怕我殺了你?”

“現在你和我不是在喝酒嗎?”

“喝酒並不等於是朋友。”

“至少不是敵人,”他笑道,“不過,我現在又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寒星道:“我並不想殺你。”

“你要殺我又何必等到現在,不過……”他端起酒,一飲而進。

寒星也端起了一杯酒,“這裏的生意來了,人還不少。”他左手端著酒杯,右手不禁握緊了劍。

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店主和夥計,也打破了夜的寧靜。

店主睡眼朦朧,依舊是滿臉堆笑,“喲!這位公子,您還喝著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淡淡道。

一群人湧了進來,正在伸懶腰的夥計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快去準備些飯菜,我們還急著趕路。”為首的人吆喝道。他們急切的坐下,焦急的等待,或許是因為夜色的灰暗,讓他們忽視了角落裏的人。

“師兄,你說咱們堂堂飛虹幫,為什麼非要在夜裏趕路?”

“師父他老人家自然有他的用意。”

“聽說好像是為了奪情劍。”

“行雲宮少公子初出江湖,我們當然要在暗中保護。”本來低沉的聲音忽然變得高揚。

“這少公子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他未出江湖,就已經名列‘江湖四大公子’,應該也是相當厲害的。”

他們三言兩語的談論著,聲音雖然低沉,卻字字都傳到寒星的耳朵裏,他靜靜地坐著,冷銳的目光直盯著酒杯,一聲不吭,直至人群散去,馬蹄聲漸去。

“你此時殺氣很重啊。”他沉默了許久,此時才開口。

“若不是你在,我早已經殺了他們。”寒星的話冰冷,“這些無恥小人!”

“小人君子都是人,是人就不應該殺。”

寒星猛得站起來,冷冷道:“你為何而來?”

“為尋知音而來。”

“知音?”

“人生在世,知音難求,為何不能為求知音而來?”

“你隻求知音,而我隻能殺人,不殺別人,便是被殺,江湖之中,隻能如此。”寒星說罷轉身離去,這是他的原則,他不能背叛,“不過,我很感謝你的酒。”

寒星走的突然,他不能讓自己的心融化,因為冰隻能存活在寒冷中。

琴聲傳來,飄蕩在寂靜的夜空,伴隨著寒星孤單的腳步,柔和的琴聲融入這靜寂的夜中,自然而又自在,使人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不知何時,琴聲中漸漸融入蕭聲,和著它的旋律,這蕭聲似從遠處傳來,悠悠揚揚,卻和琴聲配合的恰到好處,隻是這蕭聲有些淒婉,不如琴聲的悠閑。

寒星又有些被這音律感染,仿佛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雖不通音律,但也覺得這琴蕭聲甚為優美動聽,琴蕭聲嘎然而止,寒星驀然間想起來什麼,他轉身飛奔至客棧,昏黃的燭光下早已沒有他的身影。

“人呢?”寒星問道。

“走了,說走就走了,”店夥計邊收拾東西邊道,“這兩天人怎麼這麼多?”

“走了?”寒星茫然的望著無邊的夜空,喃喃道:“我已經知道你是誰,我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的,隻有他才會有如此的閑情。”

能在江湖中,活得如此瀟灑的人,也許隻有他這麼一個,他的名字當然廣傳於江湖,寒星又怎能不知道,隻是他的身上沒有江湖人的戾氣,那柔和自在的眼神讓寒星忘記了江湖中還有這麼一個人——江湖四大公子之一的昆侖山逍遙宮少公子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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