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邱護廷一擺手,請非兒跟他一道走開。
非兒瞪了他一眼,賭氣般的在他身上狠狠一撞,大步走開。
邱護廷難掩臉上的笑意:“程姑娘,是這邊。”
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難堪,邱護廷也沒有心情調侃他。
方才一戰,倘若沒有這個女人,那必定是九死一生。直到現在,他的心仍在顫抖。
他們麵對的人是薛沛山啊!是薛沛山!
那個像是永遠都不可能被擊敗的存在,就真的死在了沈青桓的手下。直到現在,他都覺得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
非兒心中一橫,索性既來之,轉身跟著邱護廷到了休息的地方。
她在屋子裏坐立難安,公子人在龍瀾國帝都與這麼多人斡旋,風華在宮中生死未卜,她怎麼才能安下心來?
天玨在她身邊跳來跳去,非兒心裏煩躁,猛一抬手,便將它掃了一個滾兒。
天玨委屈的啾啾叫了兩聲,也不敢上前再去打擾非兒了。
她躺在床上輾轉難安,在這個陰冷的地方,空氣似乎都夾雜著陣陣的血腥氣息,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送飯,非兒也沒有胃口,隻是從床上翻下來,連忙問道:“沈青桓出關了沒有?”
那人冷漠的看著他,不鹹不淡的說道:“左護法吩咐了,教主讓姑娘安心呆在這裏。”
說罷,那人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重重的把門合上。
非兒連忙起身撲到門上,果然發現那人已經將門鎖上,不由得怒從中來:“開門!開門!沈青桓!沈青桓!”
四周好像已經沒有人在了,非兒失落的停手,不再敲打房門。
沈青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非兒氣鼓鼓的做到桌邊,餐盤裏都是些簡單的菜色,沒有一點肉星。非兒心中一煩,將盤子推倒一邊,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她煩悶的倒在床上,天玨怯生生的湊過來,在她的脖頸上蹭了兩下,乖巧的很。
抬起手,隻見手心一道鮮紅色的印記,是如此觸目驚心。
非兒不由得疑惑,這個痕跡到底是什麼呢?以前從來沒有過,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結痂的傷口,醜陋血痂剝落後鮮紅的嫩肉。
還有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有機會細想。
她跟在沈青桓的身後,將那柄假的風華神劍帶了進去。然後呢?看到了傷痕累累的焚笙,後來後來
沈青桓走上了王座,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手無意識的碰到了天玨,那個小家夥柔弱的啾叫一聲,瞬間化成一柄通體玉白的劍。
非兒靜靜的看著這柄光華流轉的寶劍,如水般的劍身上映出了她的臉。然後,就如同水麵晃動一般,影像中她的連開始產生了某種變化——眉心宛若劍痕般的胎記,如山川般秀麗的眉眼,如美玉般白皙的皮膚,輕抿的嘴角還有那雙盛滿了哀傷的眼睛。
那張陌生的臉忽然見開始發生了變化,那雙空洞的眼睛慢慢的與非兒的眼睛對視,輕抿的薄唇緩緩開啟,她完美的唇形似乎在叫她:“非兒”
下意識的扔掉了手中的天玨神劍,非兒連退數步,靠在床邊劇烈喘息。
不對,不對
到底是誰!她到底是誰!
嘀嗒,嘀嗒,嘀嗒
宛若滴水的聲音從整個空間裏彌散開來,那輕巧的聲音勾起了她內心中最原始的恐懼。
“啊——”
她終於抱著頭,緊緊的縮在了枕頭的下麵,不敢露出腦袋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