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兒見那統領神色放鬆下來,也就鬆了口氣。本以為事可能就這麼了了,卻赫然發現那床上居然有一點血跡,在純白的床單上分外紮眼。心下連忙叫糟,又見那統領的眼神閃了又閃,非兒怕被他看出端倪,緊張的臉色通紅。
那統領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這青年半裸著身子,神情慵懶的緊,而這女子又衣衫不整,臉色緋紅,再加上床上這點血跡
非兒心裏撲通撲通的狂跳,誰知道那統領會不會掀開被子瞧上一眼!
那統領忽然拱手笑道:“打擾二位了。我們走!”
非兒被這情況搞得摸不清頭腦,知道他們二人已經躲過一劫,這便連忙陪笑說道:“我送送幾位官爺吧。”
“不必,我們幾人還要捉拿人犯,告辭了。”統領朝著非兒一拱手,帶著手下一幹人等下了樓梯。她這才看清,原來樓下還有不少官兵,倘若剛才打起來,他們兩個可是討不了什麼好處。
這些個人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是莫名其妙。
非兒不禁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屋裏,卻看不到那黑衣青年的人影。
脖子上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冰冰涼涼的溫度熟悉的緊,非兒苦笑說道:“壯士,你我二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必自相殘殺,你說是不是。”
那黑衣青年目光一寒,冷冷說道:“凡是見過我容貌的人都要死。”
非兒心中有氣,偏偏不敢動彈:“那麼多人都瞧見你的長相了,為何你偏偏要來殺我?我剛才救過你的性命,你這人不知感激,反倒反咬我一口,是何道理!”
黑衣青年冷眼一眯:“等我功力恢複,他們一個也活不成。”非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人口氣極淡,仿佛殺人這事在他眼裏實屬平常,根本算不得什麼。
眼見自己小命不保,非兒趁其不備,揚起手肘狠狠撞在那黑衣青年的傷口上,那青年吃痛低呼一聲,手下不由一鬆,倒讓非兒趁機掙開。
非兒閃到窗前,見那隊人馬還沒有走遠,便想高聲叫喊。那黑衣青年哪容她出聲,一掌便拍了出去,隻見非兒身子一閃,生生的躲開了這一擊。
黑衣青年已來不及收勢,本想一掌擊斃非兒,豈料她身法甚好,竟能躲開。這一掌又快又狠,拍在窗上,頓時將窗子擊了個粉碎。
樓下尚未走遠的官兵們聞聲回頭,正好瞧見那黑色人影。
“人在樓上,抓住他們!別讓他們逃了!”那統領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個女娃娃騙到,眼睜睜的看著逃犯在眼皮子底下混過去,頓時咬牙切齒,狂吼一聲,率先朝著三樓奔去。
“你這害人精!”非兒連連叫苦,先前白費了口舌,救了一個白眼狼不說,這下連自己都倒貼進去了。
黑衣青年忽然吐了一口血,身子一晃,旋即伸手捂住胸口,暗紅血跡正緩緩滲出衣服,整片中衣都被染紅。他向旁閃了兩步,腳下一挑圓凳朝房頂踢去,“嘭”的一聲砸出一個大洞。
落瓦紛紛中,那黑衣青年躍上橫梁,從那洞中脫出。
非兒連忙拎起包袱,血衣已被那黑衣青年重新穿在身上,現下包袱裏倒是空了不少。仔細一瞧,那錦囊居然不見了!方才明明是跟那血衣放在一起的血衣!糟了,那錦囊就被她裹在血衣裏!
糟糕糟糕,她這小賊不但變成了親犯,就連贓物也被人夾帶著逃了!
非兒抓住包袱,朝著房頂那個大洞躥了上去。但見一連串箭雨從窗口射進來,她側身時一個不留神,正好有支箭劃過包袱,叮叮當當掉下一地銅板,眼見自己已經不能再下去了,非兒一咬牙,躥出屋頂,那黑衣青年早已拾了鞋子,朝城外掠了過去。非兒見著那人,便忍不住狠狠罵道:“你個殺千刀的掃把星!在你還完姑奶奶六十四個銅板之前,休想輕易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