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麵配合著醫生的檢查,一麵發了一條動態。
「謝謝顧老師的潤喉糖,昨天不該惹你生氣的,求原諒。」
配圖是某牌子潤喉糖的照片,是在劇組的時候我因為臺詞多,喉嚨痛,顧為舟給我的。
我和顧為舟不一樣,他爸爸是圈內知名的導演,家族更是經營演藝公司多年。
所以即使在渾濁的娛樂圈,他也可以隨性而活,不顧後果。
而我,從出道就在最底層摸爬滾打,我太知道如何去迎合粉絲了。
果然我的微博一經發出,輿論風向立馬變成了我和顧為舟之間曖昧的小拉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場風暴起於片刻之間。
顧為舟的經紀人打電話給方方姐道謝,我卻聽到了裏麵顧為舟的嘶吼。
「讓他滾,我不需要他虛情假意地演戲!」
方方姐有些尷尬地看我,我將手裏的潤喉糖放進嘴裏,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劇繼續順利播出熱度不減,我和顧為舟的話題日日霸榜。
隻是從那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顧為舟。
直到一場大佬雲集的飯局。
「時晚,像這樣的局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難得的,說實話,如果不是這次劇的爆火,咱們很難接觸到這麼上層的人脈資源。隻是你的身體……」方方姐欲言又止。
方方姐一路看著我走過來,雖說是我的經紀人,更是我的朋友。她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現在那些對我來說都沒什麼意義了。
「據說是顧家有意乘勝追擊,讓顧為舟進軍大熒幕,這次很多導演製片人都會露麵。」方方姐有點惋惜地繼續說。
我低頭摩擦著掌心的痣,良久後開口:「我去。」
方方姐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離開。
偌大的病房隻剩我一個,夕陽的餘暉透過紗窗斑駁地灑在地上,橘紅色的光對比著醫院冰冷的白墻,有割裂的美感。
我向來不喜歡獨處,最終卻還是一個人走到了窮途末路。
3
我爸死得早,8 歲那年我媽第一次帶我進了城,還給我買了一個冰淇淋。
草莓味的冰淇淋,是我從未見過的美味。
那天很熱,媽媽的汗水順著臉上的皺紋流下。我將冰淇淋舉起來喂媽媽,她卻隻是搖頭,我好像看到媽媽哭了,時間太久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媽媽把我放在了一個聾啞學校,她告訴我不要說話,就可以在這裏等她來接我。
後來我等了很久她也沒來,我怕被趕走隻能真的裝聾作啞。